第廿三折知其所止宫墙万仞2o19-7-28起伏平缓的青砖大道绕过一处小小塘坳,明镜般的埤塘水面映着青天流云,静谧至极,衬与塘边一座琉璃飞簷的巧致凉亭,美得有几分不真实之感。
应风色领着独孤寂转入了凉亭后的一片树林,七弯八拐,眼前赫然一开,露出连绵的建筑,乌瓦白墙,栉比鳞次,竟是别有洞天。
居间的广场上,十数人散立不动,周身覆蓋著厚厚的冰雪,袖底袍角凝出细白的冰渣钟乳,场边出警讯的铜雀钟渐渐静止,敲钟之人不但被凝成冰柱,更拦腰中绝,兀自冻在钟亭内的半身露出顶部暗红色的悽惨断口,曲折错落,犹如折断的盐柱。
旷无象出身拏空坪,但此地不仅未唤醒其心智,反令野人大开杀戒,显然与广场四周散落的绳网炼球,以及几床被破坏殆尽的巨弩有关——与反应不及的夏阳渊不同,拏空坪若视旷无象为擅自闯入的外敌,何必拿出绳网等捕具应付?杀了也就是了;想活捉旷无象,定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应风色四下张望不见有人,扬声道:“风云峡弟子应风色,求见钱长老!
哪位师兄行个方便,通传一下可好?”
“笊魔”
钱无罄虽是金鳞绶,近年于知止观的长老合议十分活跃,上头的师兄们乐得把对外联系、管理派系的琐事推给这位青壮派师弟,应风色与他算是互动频繁,金绶也不如紫、白二绶位高,料想吃排头的机会小些。
连喊几声无人回应,独孤寂甚感不耐,吼道:“妈的!
没个话事的滚出来,老子踏平你们的狗窝!”
浑厚内力所至,仿佛整座山谷都晃了晃。
静得片刻,坡上高阁之内,有人自两扇紧闭的窗牖后颤声道:“应……应师兄,钱长老敲响警钟后,不幸被恶徒所杀,其……其余长老不知去向,我等亦遍寻不著。”
应风色扬声问:“可有派人通报知止观?”
窗户后再无声响,不知是默认没有,抑或是羞于启齿。
独孤寂冷哼:“缩头乌龟!”
应风色又愧又怒,偏生又难置一词,正觉无地自容,忽听远方山头轰然一震,足下之地隐隐晃摇,独孤寂浓眉陡轩:“是旷无象!
他却是怎生到了忒远的地方?”
应风色心念一动:“本山五峰八脉之间,除有小径相连,相传亦有阵法可通。
他必是利用了这些术法设置的秘密通道。”
独孤寂听出蹊跷:“相传?所以你不知道?”
少年脸色微红,辩驳道:“我知道风云峡有一两处这样的术法机关,可不清楚别人家的情况。”
多说无益,独孤寂重又将他挟起,循声追去,赶到惊震谷时,只见遍地尸,留守谷内的三名长老罹难,据弟子说,旷无象举锤往大殿角落虚敲一记,忽然便不见了踪影;听他们的口气,并不知此处有术法设置。
“那旷无象怎么知道?”
独孤寂忿忿不平,撮拳击地:“他用飞的,咱们只能靠两条腿……这样下去,神仙才追得上!”
“也未必。”
应风色抱臂沉吟,一时陷入长考。
“我见过一幅本山气脉图,说地气蜿蜒有如龙蟠,夏阳渊为龙尾,拏空坪与惊震谷分别为左右腹趾……看来旷无象是按气脉走势而行。
术法设置向与地气脱不了干系,此一节绝非巧合。”
独孤寂会过意来。
“照你这么说,他想去的地方,便是气脉的终点?”
“五峰八脉之中,以风云峡和飞雨峰的地势最高,风云峡若为龙口,飞雨峰便是犄角。”
应风色蹙眉:“但说最紧要的地方,应是居中的主峰通天壁,以俯瞰的龙形分布来比喻,差不多是龙爪撮拳握心之处,为满山灵气所聚,不惟知止观,护山大阵的阵枢也在那里。”
独孤寂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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