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要说苏文不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宋学文每年孝敬李阿大和苏文的钱财不在少数,也没人去管,只要钱到了,苏文也不管宋学文的孝敬从何处得来。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一向自认为做事天衣无缝的宋学文没想到里外通吃的事竟然被赵破奴识破,可是赵破奴只能识破一事,却不能识破宋学文背后的靠山。
自从被抓以后,宋学文就一直默不作声,因为他知道,说的越多,破绽也越多。
况且军中是赵破奴做主,倘若自己耍横,那么很有可能会激怒赵破奴,到时候就算被杀,也会被赵破奴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谁会追究一个小官的死,所以一定要到长安,才有机会找到王阿大脱身。
赵充国方才看到的那个黑衣罩住的人其实就是王阿大,那日宋学文被押入廷尉,便对审讯官许以重金,暗中让其帮忙送信到宫中给王阿大,以求一见。
再说那王阿大,自进宫后摸爬滚打,好不容易谋得了苏文给的小黄门职位,也就是管理宫廷事务的小官,上下打点免不了用钱,所以也不想断了宋学文这条财路。
在宋学文眼里,自己犯的就是十恶不赦的死罪,可是在苏文王阿大这些人眼里,是死是活还不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常在苏文身边伺候,苏文觉得王阿大这个名字土里土气,难登台面,于是给他重新起了个名字叫王弼,弼就是辅助的意思,一下显得有文化了。
这名字一改,喜得那王阿大赶紧趴地上给苏文磕头道谢,表面上看是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实际上是拉近了关系,表示已是苏文的自己人了,于是干脆认了苏文做干爹,干爹起名嘛,一举两得。
王弼来到宋学文监舍,面对宋学文这个发小,王弼早已没有了当初做平民百姓时的那种亲切,而是官威十足,拿腔拿调。
听完宋学文的讲述,先是非常恼火,对宋学文一顿训斥,然后就是一通分析,说当今皇帝最恨的就是内奸叛徒,基本上被认定为内奸叛徒最后下场都是灭族处理,为今之计只能舍小保大,牺牲你一个保全你全家人性命,已是万幸。
那宋学文听完如堕冰窟,好似天塌一般,磕头如捣蒜,乞求王弼救他。
王弼思索一会,附在耳边教他如何如何,宋学文频频点头答应,说完王弼就急匆匆走了。
沉寂的监舍里,赵充国心想事情总要有个了解,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关在这里,于是见那黑衣罩袍之人走了,便转身望向宋学文,看他有何神通,只是宋学文此时自身难保,已无心过问他人便没有理睬赵充国,赵充国也只好静观其变,等待事情转机。
且说大侠郭解自从辞别了赵充国之后,信守承诺,命门下墨家弟子四处奔走,探听贰师将军李广利的消息。
墨家弟子遍布天下,而贰师将军又名满天下,故而不出半天时间,准确的消息便已传到郭解府上,贰师将军李广利此时因征伐大宛国失利,刚回到长安,为此汉武帝大为恼火,正召李广利入宫中议事。
此次出征大宛国为彰显国威,汉武帝特地调集重兵,全是精锐部队,供这位爱将调遣,本以为区区大宛国应该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可没想到最后却输的一败涂地,毫无脸面可言。
如此局面,大汉帝国今后在国际舞台上,还怎么纵横捭阖,还怎么震慑西域诸国,最关键的是还怎么钳制匈奴,因为一旦汉国对西域诸国失去震慑力,那么他们就不再畏惧大汉天威,而是转身投靠匈奴,将丰富的资源提供给匈奴,那么冠军侯霍去病费了大力才打通的河西走廊、武威四郡将不再是张大汉之掖,反而成了敌国通向大汉的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