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是形式逻辑,是理论,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那就是每日的思维方式,是信手拈来;而对某些人来说,只是教条刻板的公式,每一次使用都晦涩不堪。
他无疑是前者,而她,则很有可能是后者。
她嘴角向下,肩头微微垮下,眼角也下弯……
汤燕卿便笑起来。
这样的微表情清晰地告诉他,她现在很灰心,很自我否定。
他便又伸手轻轻揉了揉她头发:“我说过了,你也是天才。
只不过你没有我这样的机会,可是在每天的工作里都磨砺一遍,你是‘睡’了太久了。
别急,我的睡美人,你会醒来的。”
她的心悄悄地悸动起来。
她红着脸转头望他:“你……真的对我有信心?”
他认真点头:“我会一直等你。
慢慢醒来,别着急。”
她听得似乎明白,却又似乎迷惘,便含着醉意傻傻一笑:“睡美人最后却也不是自己醒来的呀。”
她说的是童话原版里的故事。
他的心便又悄然一跳。
没错,故事里的睡美人并不是自行醒来的,她是……被王子吻醒的。
他的头便也微微昏了起来,脸也跟着热了起来。
是他自己也中了那黄酒的招吧,这便也跟着醉了呢。
他便忍不住指了指那就要空了的瓶子:“你瞧,里头就剩下一粒泥螺了呢。”
“唔,是哦!”
时年便举起瓶子来,冲着灯光晃晃里头的黄酒,认真辨认数量。
他的目光便缓缓地沉了下去,醉意被一同凝滞住。
他的心里唯独沉淀出一种渴望,再无旁骛,再也……无法排遣。
他便深吸一口气,从她手里接过那瓶子,拧开了盖子。
这一回没用筷子,而是直接伸手进去,将那颗泥螺拈了出来。
他突然来的严肃,叫她有点惊讶。
她用力眨着眼睛,想要拂开醉意带来的朦胧,想要看清他究竟是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下来。
尤其他的一双眼睛,本来如清泉一般波光潋滟的眼,这会儿怎么突然变成了两井深潭,目光幽黑幽黑的。
……叫她害怕。
她便晃了晃头,拍了拍自己面颊:“嗝儿……汤sir,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你是不是,呃,想吃这最后一粒的泥螺?啊,安啦安啦,我让着你。
你吃好了。”
他捏着那粒泥螺,却目光更深更亮,转头不容抗拒地说。
“不,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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