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或许也听见了什么,可是她该解释什么呢?解释一个男的为什么会纠缠她?解释他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解释呢?怕被误会?还是怕自己会被看轻?终究都是多余而难堪的。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证明,她在纪家时身份高贵,一朝离婚,便立即被打回原型,身边接触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些人。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是偶然?还是其他?
伤口已经被清理好,手上却还满是血迹。
“我去拿毛巾给你擦一下。”
程季安站起,又往洗手间走去。
水流哗哗淌下,她靠着台面,心却似堵住。
怎么会是偶然呢?他的生活工作区域都离这隔了那么长的距离。
程季安想起了聚会上那几次眼神接触,当时她以为是偶然,是不经意的,可是现在呢,一次尚且是无意,两次三次呢?他确实是一直在看着她啊。
等到舞会的时候,当她在和别的人跳舞的时候,他确实没再看她,可却是背对着她,开始喝起了酒。
整个聚会,他们确实没有交集,如同陌路,可是将所有的行迹连起来,却又那么可疑。
程季安不经意的就又想起乔薇薇说的那些话,甚至想到最后,还有顾幼珊跟她说的那句话。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别人想得都得不到的一切。
——你以为,你们不离婚他就会爱你吗?
她从来不敢奢望,有些念头纵使冒起她也只是立即将她压下、挥散,可是现在……
就在刚才,他一路跟至,并不管不顾的救下了她。
可是如果他真的对她存有情谊,他又怎么会在两年间不闻不问?甚至就是她提出离婚的时候他也一口答应?现在已经证明是幼珊在说谎,他和乔薇薇的事根本就不存在。
程季安的心愈发的堵,她转过头望了一眼客厅里的纪崇均,真的很想问问他,当初你为什么要答应离婚……
水快放满,赶紧关掉。
将水盆端至茶几,又拧干毛巾给他擦拭起手。
白净的毛巾很快被染红,染了又洗,洗了又染,几次三番,终于将他的右手洗干净,又细细的给他缠好纱布。
然而当她拧好毛巾想要给他擦左手的时候,却见他已自己站起把手伸了进去。
“我帮你把袖子卷起来!”
水放了大半盆,他的手伸下,袖子险些打湿。
纪崇均停下了动作,她赶紧将毛巾放下又上前给他解起了袖扣。
这次却没先前细致。
纪崇均站着,她也站着,沙发与茶几间也不过一道拥挤的距离。
先前各自坐着还能维持着平衡,可是现在相对而立,她便又感觉到了那种压迫,又觉得自己置身于他的阴影里。
纪崇均太高了,她穿着高跟鞋,也不过及他耳尖。
袖子卷好,纪崇均又把手伸进了盆里自己洗了起来。
程季安便站在一旁,却只静静看着。
她亦拿来了香皂,纪崇均洗了一会便又将香皂拿了起来。
只是一只手到底不便,血早已顺着指缝蔓延,便又自然而然的伸出了缠着纱布的右手准备帮忙。
程季安见着,又赶紧上前。
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他手中的香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