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多久,穆婉清记不得了,她再次醒来时已是午夜,躺在床上的她浑身酸软,抬头呆呆望着床幔,想起赵子钰书房里的不依不饶,她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熟睡时她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打开家门,屋子里陈设依旧,坐在沙发上的丈夫戴着那个她曾经嘲笑过多少次的老学究一般的黑框眼镜,一头扎在男人的怀里,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让她彻底放松下来,她躺在丈夫的腿上,看着男人,一股脑的告诉他自己异世发生的一切,那就像个噩梦,她不管男人听后的心情,就是要一五一十的倒出自己所有的委屈,钱询还是那么温柔,抱着她,安抚着她,认真地听她所有的话。
抽泣声渐渐传入她的耳蜗,摸摸枕头上的水渍,原来是自己搅扰了难得的美梦!
“钱询。”
她呢喃道,脑海里一遍遍勾勒着他的模样,“希望来生的你平安喜乐。”
她不忍因她的境遇与思念打扰他前往往生。
一缕阳光从窗外探进,屋内渐渐亮堂起来,圆桌木椅,铜镜花簪,她坐起身来,擦拭干净眼角的泪水,换上一套衣物,对着暗黄的铜镜,簪着头花,她不想改变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也别想改变她,平安喜乐,这是她对丈夫的祝福,也是自己的心愿,至于赵子钰只是自己一个暂时无法摆脱不了的人而已,这样想想她觉得心也跟着亮堂了许多,她从不是什么悲观主义者,即便是这异世,她也要开开心心的活着。
想着钱询在梦中对自己的安慰,不由得哼唱着歌,舞蹈起来,她才不要为了无耻之徒浪费自己宝贵的生命,她享受着屋外阳光带来的温暖,摆动的四肢随着节奏舞蹈。
【Unverredemojitopourmonamour,monsieur(法语歌曲Mojito:请给我的爱人一杯莫吉托,先生)
J’aimebiensonregardquandelleestunpeuivre(我喜欢看她微醺时候的眼神)
Etpourmoncafé,pastropsucré(而我的咖啡,不用太甜)
Cartoutlemondeestassezdouxgrceàelle(因为全世界已经因她变得足够甜了)
Iln’yapasdecigarequiestfortmesonsourire(没有和她笑容一样浓的雪茄)
Alorsnegaspillezpasletempspourmeprésenter(所以不必浪费时间向我介绍了)
Lespeinturesmuralesetlesgraffitis(壁画和涂鸦)
Ilsontperdulacouleurdevantmafille(在我的女孩面前也都黯然失色)
L’amournefinitpas,lessoucissontdisparus(爱不会结束,烦心事全部消失)
Làoùtues,solitudes’enfuit(有你在的地方,孤单也会落荒而逃)
Enseigneenfermelettred’amour(铁铸的招牌就像是城市给)
Venantdelavilleetpourleciel(天空的情书)
Quandlalampes’allume,onmarcheàHAVANA(当灯亮起,我们漫步在Havana)
C’estlaplusjoliedanseenduodecemonde(这是世上最美丽的双人舞)
coute,monbébé,cettejoliechanson(听好了,我的宝贝,这首美丽的歌)
Jeveuxdanseravectoiàcemoment(此刻我想和你共舞
Leparfumvientdetescheveuxlongs(你的长发散着香气)
Jeveuxavectoipasserlavielentement(我想和你慢慢度过余生)
Tus’allongessurletransat(你躺在躺椅上)
Lesoleilettonvisage(阳光和你的面庞)
Jecroisquec’estdanscemondeleplusbeaupaysage(是我在世上见过最美的风景)】
清晨,赵子钰喜欢念会儿书再起身洗漱,他看着满纸的君君臣臣不免有些枯燥,一段异域感十足的歌声顺着画轴下的孔洞宣泄而出,他知道是她,起身走到书桌前,一手撩开画轴,顺着孔洞,女人光着的双脚在地上摇曳着身躯,唱着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他静静的听着,虽不知她在唱什么,但听着活泼的曲调,看着女人活力四射的翩翩起舞,旋转着,摇摆着手臂,每一次的转身都能看到她因动作而熏得发红的脸蛋和神采奕奕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方向,她就像山间自由惯了的百灵,又像一团明艳温暖的火焰般燃烧在自己的心头,看得赵子钰如痴如狂。
因是早上的好景色,再次见到穆婉清,赵子钰显得耐心了许多,在她的央求下同意一起再去城外的村庄里看看灾民,顺道他也将相爷送的那几车粮食分配下去。
马车出了城,平稳地走在土路上,世子爷坐在中央闭目养神,一旁的穆婉清掀开车帘看着四周的风景,今早和狄青用早饭时,那个小妮子窃喜喜地说赵子钰让她和她的赵大哥一起在城里运送灾粮,虽是累活儿,但他们二人一起怕是不在乎这些,今天只有自己和赵子钰一起,这是不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到这儿,穆婉清机灵了一下,世子爷,马车夫,自己,她在谋划着这大好机会。
假寐的世子爷微闭着双眼,嘴角丝丝笑意说道:“车外的马夫是陛下钦此的豹门教头,别说是你,即便有什么人也进不了马车叁步。”
男人一语点破她的心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