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
白蛇的眼瞳细成了尖锐的针,沙棠在这样的凝视下身体微僵。
“你想要离开雪山,对吗。”
白蛇继续说道,沙棠的心脏剧烈颤动,不知该如何应对白蛇的咄咄逼人。
他不敢说谎,现在编造谎言也只不过是负隅顽抗,他的呼吸开始紊乱,心脏也跟着狂跳。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一些想法都是错误的......你会信吗?”
白蛇突然发出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很是诡异,像被风吹皱的河床,发出一阵一阵刺耳的波浪声。
沙棠听得心惊胆战,不知道白蛇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沙棠,你不会以为你还能回归过去吧……离开雪山你就能融入正常的生活了吗?”
白蛇嘲讽的笑声潮水般灌进沙棠的耳朵里。
沙棠本人在与世隔绝的雪山生活十三年之久,说不受雪山经历的影响肯定不可能,那确实离开雪山后也大概率不能正常生活……
沙棠在心里分析完了白蛇说的话的意思,不过无论如何自己肯定都是要离开的。
他可是令狐止,存在于现实的令狐止,这个梦境世界又怎么能困束他。
“是……我想离开雪山。”
沙棠松开了攥拳的手,他放松了下来,就算白蛇和神知道自己想走,应该也不会杀了自己,他在梦里可从未被人杀死过。
“……”
白蛇沉静了下来,它蛰伏,注视,犹如锁定了猎物的捕食者,蠢蠢欲动。
沙棠本能向后退去,他皱着眉,眼睛眨都不敢眨,他靠在了白蛇围绕着他的尾巴上,再不能后退半步,那鳞片的寒意席卷全身。
它不会真的杀了我吧……
就在沙棠自我安慰时,那条白蛇冲了过来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靠近,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蛇分开的上下颚直扑面门。
时间被延长成了慢镜头,锋利的獠牙看起来能轻松刺穿脆弱的肉体,沙棠睁大了双眼,却被极端的恐惧压得发不出一声尖叫。
完蛋了。
“哇啊!”
沙棠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他身上的冷汗浸透了病号服,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骇人,他一想起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四周静谧无声,一盏灯都没开,惨白的墙壁,瓷砖铺设的地面,沙棠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瞳孔微缩。
左手的手臂上,一块洁净纱布覆盖在皮肤上被胶带贴合。
这个伤……这里是怎么回事?我从梦里睡醒了吗?
沙棠下意识地摸向枕边,他触碰到一副圆形眼镜,戴上眼镜,视线终于清晰。
他的双腿挪到了地上,穿上棉绒拖鞋。
沙棠的膝盖发着软,他颤抖着行走了两步,又不支体重,向前摔去,双手扶在了另外一张病床上。
他转头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镜子。
那镜中倒映出的自己,黑色的短发,浓浓的黑眼圈,这张年轻却憔悴的脸……
这双目无神的十四岁的少年,正是刘止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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