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时天还晴朗,中午狂风大作,下午时天空昏昏,下起了雨。
玉纤阿离宫前,与被雨困在宫中、百无聊赖翻着书简的九公主打了招呼,就撑着伞出去了。
玉纤阿收到的那封“情书”
,将私会地点放在吴宫一旧宫后荒废的树林中。
要去那树林,必先绕过旧宫。
因此宫在上任吴王当位时,宫殿连续三次遭雷电击毁。
之后前任吴王与现任吴王都觉得此宫不祥,便废了此宫。
此地之荒僻,使得平日连宫中巡游的宿卫军中卫士们都不常来。
玉纤阿心中暗自忐忑。
她已向奚礼证明这情书不是奚礼写的,那会是何人假扮奚礼的身份,与她相约呢?她与奚礼暗自猜测后,都觉得也许是世子殿下身边出了叛徒之类的。
大约有些事想向玉女证实,再或者起了歹意觊觎玉女的美貌……无论何种原因,即使玉纤阿不恳求,奚礼也会走这一趟。
其实玉纤阿心中猜测的,还有一个最差的可能,是这封情书,与公子翕有关。
因除去奚礼身边的人知道玉纤阿和奚礼关系诡异外,还有一人知道,那便是范翕。
且范翕前几日在狩猎赛上,还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和奚礼大打出手,范翕一身好武功,就此被吴国上流所知晓,近几日来往宫中的贵女都对公子翕津津乐道。
自离开狩猎宴后,玉纤阿已好几日不曾见过范翕了。
往日总是他主动找她……他不来,他们两人身份悬殊太大,就好似没有往来了。
玉纤阿心中有极淡的不安和思念之情。
她有些想念范翕,她好几日不见他,有时候日常劳作时,兀自就会想到他的笑容,想到他托着腮含笑看她的样子……玉纤阿淡淡吐口气,进入旧宫地址前,想到不妨今夜,她想法子见范翕一面吧。
那人兀自小气。
也许还气着她在狩猎赛时与奚礼独处竹屋,一直等着她来解释呢。
玉纤阿与奚礼商量好,让奚礼与他的人马候在旧宫外,玉纤阿先进去。
待私会时间过了两刻,玉纤阿托住那人,奚礼便带人进去将人捉起来问罪。
奚礼听闻她的意思,皱了皱眉“孤为何不在一开始便进去捉人?”
玉纤阿低着眼,柔声“万一那人位高权重,称自己只是路过,殿下哪来的证据呢?”
奚礼沉默,明白玉纤阿是点明,对方也许是他的兄弟。
这种猜测,让奚礼一下子想到上月,他的父王听到花朝节上玉纤阿的风采,还问他来打听……都是好色之徒而已。
奚礼低声“孤只是担心你被人欺辱。”
玉纤阿侧了下脸,雨帘淅淅沥沥,将她面容映得几派朦胧。
明明是寻常宫女衣着,雨拂风动,她衣袂微扬,竟翩若仙娥般。
奚礼怔怔望着她,听她轻声细语地说“殿下不必担心。
玉女卑微之躯,愿为殿下效劳。”
奚礼无话可说,心中觉得一阵堵。
因玉纤阿总是这么会说话,说的他不知该怎么办。
奚礼无言之际,玉纤阿抬头,对他宽慰一笑,便撑着伞转了身,向那旧宫深处走去。
奚礼在原地兀自望着她纤瘦背影,看她身影被雨幕包围,如烟鸿般散入风雨中,渐看得不真切了。
奚礼吐口心中郁气,和自己的卫士们寻了躲雨处,等着时间。
时辰一点点过去,奚礼本耐心等待,忽然一个内侍小跑来,气喘吁吁告诉他,吴王有政务要询问他。
奚礼皱眉,心中一阵不耐,但他自不能拖着他父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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