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观点在他心中早已根深蒂固,所以直到现在对其依然是守口如瓶,他也曾询问过自己的糊涂师父——这么多宝贝,他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
但一提这个天道翁便会显得有些躲躲闪闪,久而久之萧聪也就不屑于询问了——谁知道这老不正经从哪偷来的!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佛学道义为净化,洗涤己身,褪去尘污滥垢,以求超脱世事,做得千丈红尘之外的自在人,但这佛经实在是卷帙浩繁学说不一,还各有道理,
“看来我要想寻的脱救之法,势必要将佛法好好研究一番了。”
萧聪恢复心神,睁开双眼,运转起天道宝典,并在心中默念起冰心诀。
时间如水般流淌,不急不缓,周围的环境似是离自己越来越远,声音渐渐归于飘渺,气息渐渐归于虚无,天灵盖中涌出一股清凉,像流动轻泻的光一般将全身笼罩,心旁似是出现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摸着,轻拍着不安而又躁动的心,一下,两下……萧聪再感不到时间的流逝,他的身心终于归于沉静,舒适而安逸。
这一刻,以萧聪为中心,形成了一片静谧的空间,他沉静如水,与众不同,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空气中一些莫名奇妙的东西逐渐凝结成一条条游丝,像自由的鱼,不紧不慢地向这片静谧的空间游来,然后没入其中,接着便进入到了萧聪的身体里,随着时间的推移,萧聪的身体愈加晶莹而凝实,仿佛镀上了一层圣人的光辉,显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道义。
奇妙的游丝肉眼虽不可见,但修士可以感知到周围气机的变化,坐在萧聪身边的星广浩和冷亦空稍稍侧目,目光正对在一起,两人面色平静古井无波,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星广浩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忽然泛出一丝莫名的微笑,冷亦空顿了顿下巴,同样在嘴角慢慢钩出一丝诡异的弧度,两人心照不宣,同时转过头,将目光再次投向擂台上。
时复一时,日复一日,萧聪每天来回于萧家驿站与演武场之间,白天在看台上闭目养神做做样子,偶尔出现一两场精彩的比试时,也会细细观摩,从中吸取些许经验,晚上回到驿站,他就会来到竹林小屋,为自己沏上一壶清茶,借着不时颤动的米黄色烛光,或重新研究一下《天道宝典》,或琢磨一个新的法阵,再就是取出那夜在蛇谷中无名前辈赠予的《破天式》阅览一下。
在来回于萧家驿栈和圣城演武场的路上,每当看到有人需要帮助时,萧聪都义不容辞,或施之钱财,或替人消灾,这让秦管家颇为赞赏,也让他自己得到了一种难得的享受,他从来没有想过,世间竟还有这样一种生活,可以平淡如水,亦可以炙热如火,作为一个修士,之前的他几乎每一天都在枯燥乏味的修行中度过,以大乘为目标,希望以后可以效仿前贤,以己之力平动an、灭妖孽,去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一代代人重复着一代代人的错误,现在的萧聪终于明白,所谓名扬万古,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罢,殊不知善在当下才是最好的,无论是一名小修士也好,还是一名功高盖世的绝代强者也罢,总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为这个世界做一些善事,善分大小,但无论大善还是小善,都是对天地的回馈,都会使自己快乐,使自己心安理得,至于留名不留名,又有什么意义呢?
随着这半个月来的日日行善,萧聪觉得自己的心境越加豁达和开朗,甚至觉得自己像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欢快地扑楞着翅膀翱翔在蔚蓝的天空下,他每天以一种不急不缓的节奏踱在圣城的日子里,有事便积极地去做事,没事便在竹林小屋里静静地修行,而且他越发觉得,其实过最简单的生活,也是修行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