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侍微愣一瞬,也压低声音:“毛毯算优待,喝水不算,还是弄些热水来,若真出什么事儿,陛下不一定不生气。”
“诶诶,您说得是,我这就去办。”
狱卒赶忙倒了碗热水,递至牢门跟前。
可萧青棠却未接,只道:“多谢。”
内侍皱着脸,上前轻声劝:“陛下并非是要处决郎君,郎君何不留得青山在呢?”
萧青棠靠坐在墙边,垂眸看着腰间的香囊,没有回答。
“其实……”
内侍看得焦急,忍不住又上前两步,“其实郎君大可先迎娶了钟家的娘子,只要您娶了,给陛下这个台阶下,一切都好商量不是?”
若是从前,娶了便娶了,将人留在后院慢慢折磨就是,可现下不行了。
莫说是溶宝知晓会跟他闹,就是他有了溶宝这个软肋,他在此事上退一次步,便会被逼退无数次。
有了平妻这一说,便会有留一个健全的子嗣这一说,一退再退,还是要溶宝委曲求全,还不如一次做个了断。
内侍见他仍旧不愿说话,叹息一声,将水往前放了放,最后劝一句:“郎君若是需要什么,与狱卒吩咐便是。”
他不语,往后一躺,倒在草堆上,握着那只香囊。
这几日赶路,又想着后事,他一直没怎么睡,这会儿一闭眼,便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虽睡了,杂七杂八的梦却多,扰得人睡不安稳。
雪越下越大,烤着火都忍不住哆嗦,狱卒见他睡得不安稳,又想起内侍的话,悄声给他盖了一床被子。
或许是被褥的作用,他没有发热,只微微有些咳嗽。
狱卒送了饭菜来,菜色不错,他没有吃,仍蜷缩着坐在角落里。
他胃口本就不好,心情又不佳,哪怕是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旁人却以为他在和陛下置气,皆是忧心忡忡。
大雪下了两三日,他未曾进食过,只喝了几回水而已。
很快,他咳嗽得越发厉害,手上的冻疮也开始发作,又痒又疼,似有无数蝇虫在里涌动。
早起,雪停了,狱卒又端来饭菜来,照例唤他一声,未见他应答,也没有多想。
直至晌午还未听见咳嗽声,狱卒心下一慌,立即掏出钥匙进门去看,才发觉他浑身滚烫。
“郎君?郎君?”
狱卒猛唤几声,颤着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急忙冲出门喊人,“快去禀告!
萧郎君发热了!”
大殿外守门的内侍一听是萧青棠生病,哪儿敢耽搁,慌忙传话进去。
“陛下,萧郎君病了。”
皇帝的身边的内侍低声传达,偷偷抬眼往上打量。
皇帝眼还盯着条案,手中的笔却停了:“病得如何?”
“早前一直是咳嗽不止,今早发热了,昏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