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这个姓氏又并非大姓,故而燕灼华有此一问。
修鸿哲低声道:“鄂国公乃是属下的伯父。”
燕灼华吃了一惊,疑惑着笑道:“鄂国公怎么已是望七之人……”
她打量着修鸿哲,见他英气勃勃、最多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
“家父是鄂国公的幼弟,比之小了二十余岁。”
修鸿哲垂着头,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属下是遗腹子。”
燕灼华“唔”
了一声,依稀记起鄂国公有一位幼弟,建国之后平叛反贼时不幸战死。
她静了一息,轻声问道:“你可有兄姐?”
修鸿哲仍是低着头,声音很平静,“没有。”
“那你的母亲……”
“家母生育属下后,不日也即病逝。”
燕灼华又“唔”
了一声,她实在不擅长安慰人,只好望着修鸿哲的头顶心发呆,想着总该说点什么。
修鸿哲却又道:“鄂国公怜属下幼年失怙,将属下接到府中,与同岁孙辈一样抚养教导;国公向来清正,对旁的子侄都不假辞色,却为属下谋了这羽林军千卫的职位。
国公待属下实在很好;国公夫人亦对属下仁爱有加。
属下虽无父母,却与有父母的不差分毫。”
燕灼华听出他的傲骨来,这是不要她那呼之欲出的安慰与同情。
她此刻倒对修鸿哲高看一眼,认真道:“我观你行事办差,的确当得起这千卫之职,鄂国公倒是为本朝又培养了一位栋梁。”
修鸿哲自走到燕灼华面前之后,一直守着规矩垂着头的;此刻听了这话,才首次抬头看了燕灼华一眼。
他沉声道:“多谢殿下褒奖。”
燕灼华端详着他,起了拉拢之心,想了想问道:“你可娶亲了?”
“尚未。”
修鸿哲简单答了一句,感觉到长公主殿下正盯着自己,忽然想起那与她同食同寝的十七来,继而又想到放诞不羁的云熙郡主,登时心中警铃大作,忙又补充道:“属下父亲曾与八拜之交有儿女之约,待那家女儿及笄,属下便会迎娶。”
燕灼华颇感兴趣地挑起眉毛,笑问道:“是哪家女儿?”
出嫁前,她给那女孩赐个封号,也算是一桩美事。
修鸿哲警惕起来,简单道:“乡野之人,说来殿下也不会知道的。”
燕灼华听出点意思来,她本性是极为敏感的,此时倒不觉得恼怒,只觉好笑。
她舒舒服服地坐在秋千上,一手轻轻攀着吊绳,将上半身的重量都歪在那一只手臂上,整个人看起来既放松又闲适。
她就以这样随意的姿态,将修鸿哲从头到脚、又从下往上,仔仔细细盯着打量了个来回。
修鸿哲只觉得脖颈后的汗毛都倒立起来了。
燕灼华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绷不住噗嗤笑了一声,这才挥挥手道:“去吧……”
修鸿哲迅速行礼,拔腿就走,才走出两步,就听身后的长公主殿下懒洋洋唤了一声“且慢”
,顿时整个人就有些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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