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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心一凛,忙正容道:“嫔妾不敢。”
好一个甄玉瑾!
厉兰妡本以为她转了性了,所以不来找自己的茬,岂料她竟然玩这一手!
如此双标的做派,难免会激起众人对她的仇恨,令她成为人人皆欲除之而后快的公敌。
厉兰妡笑道:“贵妃娘娘,嫔妾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怎会还像从前那般不晓事?眼下处在紧急关头,众人都当与陛下共进退,嫔妾亦在极力省俭。
娘娘若是不信,不妨派人调查各宫此月的用度,嫔妾自信没有逾矩。”
甄玉瑾哼了一声,不再多说。
她当然不会真派人抽查——虽然她当众提倡节约用水,认真检查起来,没准她宫里用的水量是最多的。
甄玉瑾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转向贾柔鸾道:“贾妹妹,听闻太后最近凤体抱恙,不知要不要紧?”
贾柔鸾正在出神——兴许是为姨母的事忧心,当下惊醒便道:“倒算不上多么严重,只是瞧见太后娘娘难受,妹妹心中实在不忍。”
甄玉瑾关切地道:“请太医看过不曾?”
“已经看过了,只是太医也瞧不出什么,只说上年纪的人身子骨本来就弱,有个三病两痛也是难免。”
“宫中的太医总是如此,自己医术不精,总是半真半假地找些话推脱。”
甄玉瑾道,“妹妹,烦请你回去告诉太后娘娘,说我明日就去看她。”
贾柔鸾以帕拭泪,“有劳姐姐了。”
她两个再没有这样好,厉兰妡在一旁看着,只觉暗暗纳罕。
绣春馆中,厉兰妡正在伺候太皇太后喝粥——天气热,老人消化不好,只有一点清粥小菜尚能落胃。
饮毕,厉兰妡将碗挪开,仔细用净帕拭去太皇太后嘴边的残渣,十分温柔妥帖。
老妇人静静地看着她:“你才生下慎儿没多久,怎么也不多陪陪孩子?”
“慎儿有乳母照料,臣妾用不着费多少精神,何况——”
厉兰妡笑道,“太皇太后大约不知道,明玉这孩子十分老成,竟知道看顾幼弟了,有她在,臣妾可以省不少心。”
“那可真是好,在这皇室之中,感情深笃一点总不是坏事。”
老妇人叹道。
厉兰妡知道她又想起自己那稀薄的婆媳情谊和母子情分,不禁暗暗一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江澄心本在一旁安静地为老妇人诵读一本古诗集——老妇人喜好风雅,也雅好诗文。
这会儿她便放下书本道:“昭仪娘娘,嫔妾听说太后娘娘亦抱恙在身,您何不往慈颐宫侍疾,此处交由嫔妾就好。”
这个江美人,果然耐不住了,竟三番两次地与她作对。
厉兰妡温温柔柔地笑道:“太后那边自有贵妃和淑妃料理,用不着我费多少精神,反而太皇太后这边我实在放心不下——没有一个忠诚可靠的人守在旁边,叫我如何抽得开身?”
这意思便是将江澄心也划入不忠诚的那拨,她脸上一滞,觉得有些下不来台。
尴尬之余,她仍旧取过掉落在地的古诗集,装模作样地诵读起来。
厉兰妡嘴上如此说,回去想了一想,觉得皇帝的妈病着,自己若不看上一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她挑了萧越得闲的一日,跟着他一齐来到慈颐宫,避免出现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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