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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兰妡盯她盯得出神,忽觉五指被人轻轻扣起,耳畔传来萧越稳重的声调,“兰妡,咱们也回去罢。”
大庭广众之下作出这样亲昵的举动,厉兰妡不出意外地有点窘:一面也觉得萧越这样风尘仆仆地回来,恐怕还没有洗手。
然而她仍旧摆出一个良好的微笑,“也好,明玉正吵着要见父皇呢!”
回来的第一晚,萧越自然歇在了幽兰馆。
洗过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将身上的风沙尘泥尽皆去净,萧越穿着淡白绣金线的寝衣,腰间仅束着一根玉带,与厉兰妡在床上闲话家常。
厉兰妡问起流言一事,“那时京中纷传陛下中了毒箭,恐怕命不久矣,是真的吗?”
“是真的,万幸救治得法,否则朕恐怕就不能活着回来见你了。”
萧越将领口扯开一点,露出前胸上一个红色的星状疤痕,距离心脏部位将将只有一寸。
厉兰妡抚着胸口,及时地表露出关切,“那末现在还要不要紧?”
萧越安抚她,“已经没事了,你不必担心。”
两人密密地说了一会子话,厉兰妡方问起最关心的问题,“傅夫人怎么这般模样?不是有功之人么,陛下怎么对她不冷不热的?”
萧越一眼看穿她的伪装,在她鼻梁上戳了一把,“你倒会装傻充愣,那封信不是你写给朕的么?”
厉兰妡顽皮地笑道,“臣妾不过随口一说,陛下就信了么?”
“信出自你的手笔,朕怎么能不信?朕什么时候没相信过你?”
萧越异常温柔地看着她,仿佛要使她溺毙在浩渺的眼波里。
可惜厉兰妡是个记仇的人,她可没忘记萧越前阵子还疑心过她,可是看看,男人都是健忘的动物,现在她立了功,又对她情深似海了。
厉兰妡很狡猾地问道:“那么傅夫人……陛下是否有确凿的证据?别弄得像臣妾冤枉人似的。”
萧越惬意地往枕上一靠,“朕听了你的话,心中自然存了疑心,从此处处提防。
她一开始倒谨慎,未曾抓住把柄,后来朕卧病,她亲自提出服侍,朕虽然戒备,想着这倒是个好机会,于是由着她。
她倒勤谨,诸事亲力亲为,还亲自喂朕服药,若非朕觉出那药的气味有异,恐怕真要以为错怪了她。”
“原来陛下也险些掉进美人的陷阱里,傅夫人要是再谨慎一点,陛下没准就对她倾心相许了!”
厉兰妡作出百般不情愿的模样。
萧越哭笑不得,“你吃这种干醋做什么!
她要是再谨慎一点,朕的性命说不准都没了。
也是经了这一遭,再顺藤摸瓜地查下去,朕才能肯定你说的是实话,原来她果然与漠北那头有往来,若非发现得及时,军中的机密恐怕都泄露出去了。”
“那末陛下是否已查清她的身份?”
“还没有,她什么都不肯说,朕只有先将她幽禁起来。”
萧越摇头,却道:“咱们别提她了,说说咱们自己的事罢。”
他按着厉兰妡的肩膀,急切问道:“老实告诉朕,朕离开的日子里,你有没有思念朕?”
三十岁的男人,还拿肉麻当有趣。
厉兰妡镇定地与他对视,“夜以继日,凝思如渴。
尤其是陛下垂危的消息传来时,臣妾直如天塌地陷一般。”
萧越谑道:“那要是朕真的崩逝,你会不会随朕一同去了?”
“不会,臣妾会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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