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杯里的酒一口全灌进嘴里,“别人家的父母都是儿女环绕,子孙满堂,而我的父母只能躺在高高的山上,冰冷的泥土里。”
眼眶里有雾气蔓延。
“生老病死,是很自然的事情,她走的时候告诉我,人生就像坐飞机,不过是谁先到达终点的罢了。”
他努力说的平缓,语气里却掩不住微微的颤抖。
他从未跟人说起这些,纪敏、李亦琛都没有。
“她走了,去哪了?”
阮黎不解,一个人能把生死看的这般淡,应该有着不凡的经历吧!
“天国,她说她会在那里看着我。”
酒杯已经空了,他夹着杯脚,把玩着。
“对不起。”
果然是她不能企望的高度,他会用一辈子去缅怀她吧!
她会在他心底最深的角落,永远不曾离去。
“没关系,我们都尽力了。”
他空出一只手,拍拍她的头,“血液病,如果没有适合的骨髓,再好的医生,都束手无策。”
“骨髓,我记得我还捐过骨髓呢!”
“你什么时候突然跑出去捐骨髓了?整日营养不良的样子,补的这么久,贫血的老问题还没解决,居然跑出去捐骨髓?”
语气里透着训斥和不满。
“没有啦没有啦!”
阮黎吐了吐舌头,“还是读书的时候,同学拉着我一起捐的,当时身体素质都挺好的,体检说我可以捐的。
当时就想着要是能救人一命,胜过造七层塔,多有成就感。”
“后来达成所愿了吗?”
他笑。
“不说我倒淡忘了,其实过了很长时间后,医院突然联系我,说我的骨髓与国外的一个病人配对成功了。”
“后来呢?”
见她说的津津有味,他不忍心打断。
“后来那病人家属就想安排我去国外接受手术。”
顿了顿,继续道,“给的补偿也相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