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郑府摆小宴,原是为远行而归的孟铎接风洗尘,逢上今日鸣秋之宴令窈大出风头,家中兄弟姊妹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明年鸣秋之宴的押注,有说有笑,一时间热闹非凡。
席间,孟铎命山阳将从外面带回的礼一一奉给众人,郑府长辈的礼各人各一份,送给小辈的礼,则是一应笔墨纸砚。
大老爷敬酒“先生客气,长途跋涉不容易,何必捎上这些。”
孟铎只道“一些做不得数的小玩意罢了。”
大老爷瞥一眼前方老夫人手里拿着的画。
《雪梅双鹤图》,边景昭真迹。
价值连城的名画,竟也成了不得数的小玩意。
这位孟先生虽客居郑府,但论出手阔绰,他这个主人家还真比不上。
家中众位小辈正在议论孟铎送的纸笔,大老爷道“你们还不快感谢先生。”
大家齐声说谢。
只令窈一人道“大伯此话差矣,先生算是半个郑家人,家里人给家里人送礼,哪用得着说谢,先生,你说是不是?”
孟铎一杯酒碰到唇边,从酒杯里抬起眼望过去。
令窈笑弯眼,正对他的视线。
孟铎放下酒杯,说了句“是。”
大老爷无奈道“先生,你不用惯她,你若惯她,府里就无人能管得住她了。”
大家哄笑,老夫人打趣“业成,你吃你的酒,他们师徒俩的事,哪轮得到你多嘴。”
大老爷连连说是。
郑令清悄悄从座位起身,绕到令窈身后,手里捧着孟铎送的笔墨,小声问“四姐姐,先生送了什么给你,让我看看你的那份。”
令窈让鬓鸦拿出来。
郑令清一看,心满意足,露出讥讽的笑容“原来和我们的一样,我还以为先生待四姐姐有多不同呢。”
令窈抿唇,趁郑令清不注意,抬臂一个爆栗打她额头上,不以为然笑道“先生待我同你们一样,但我待五妹妹,同其他人不一样呀。”
郑令清捂住额头跑开,眼泪汪汪扑进三奶奶怀中“娘,四姐姐欺负我。”
三奶奶讪笑,其他人权当没听见。
连三老爷也指了郑令清说“清姐,吃宴哪能掉眼泪。”
郑令清这才止住闹腾的劲。
小宴结束后,大家各回各院。
原本令窈约了令佳和令玉,准备打一晚的叶子牌,才刚起身,被孟铎叫住“郡主,夜课。”
令窈呜呼哀哉,企图糊弄过去,道“先生才回来第一天,白日里又为了我辛劳,还是先歇歇罢。”
老夫人话“卿卿,不得违逆先生的话,快去。”
令窈不情不愿跟上去。
绕过半大门,走出粉油影璧,令窈仍在叹气。
孟铎斜斜一缕视线落过去,观察数秒,轻飘飘丢出一句“白天是谁说若赢了比赛,唯我马是瞻?”
令窈不叹气了,一改刚才装出来的忧伤模样,笑嘻嘻赖账“我都快忘了,难为先生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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