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胡姓学子忧心雹灾过后会使京中疫病蔓延,所以求得其父胡院使的手一封,在京城内四处奔走,倒拉了几十位仁心仁术的大夫去了西城。”
那说的先生舌灿莲花,听得那些听客如痴如醉。
有些虽然已经听过了此节的,依旧拍桌称赞。
“这胡学子虽捐的不是衣食,却比衣食更加重要。
此人终止了一场大的疫病,又救治了许多风寒发热,命在旦夕的百姓,可谓是衣披群生之人。
要知道疫病一起,我们这些不住在西城的人家也要大受牵连,这些郎中愿意义诊,也是一项大大的功德”
“好再来一段”
“再说那信国公府的长孙少爷,此子刚满十四,却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一双眼内蕴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嘁啊刚满十四,就万夫难敌之勇,你莫不是坑我们”
“是啊说的,你别是收了人家的钱,替人家扬名啊”
“去去去,十四岁小子能干什么,再万夫莫敌也是赈灾,我们又不是来听沙场小将传的,换一段缓一段”
说的先生心中叫苦。
不是他要说的这么肉麻,而是那王油子就是这么说的。
这后面还有一段“长孙少爷怒打登徒子”
的戏码呢,这么一倒彩,到底是说还不说啊
话说此次朝堂的赈灾诏令下的如此快,也和这些国子监的太学生有着不小的干系。
这么多年来,但凡圣上某项决策要下达,除非是满朝文武都能一致满意,否则总要互相攻讦好多天后,相互妥协一番才能达成。
但此次正在赈灾的正是这些国子监的学子少爷们。
这些人一下子在家拿米,一下子在家拿炭,一会儿让下人们捐冬衣,一下子掏了老子娘的私房钱跑出去赈济,惹得这些官员一肚子火,可这毕竟是善事,做都已经做了,如果不能善终,反倒惹人笑话。
老子家自家的家产,凭什么替朝廷赈灾
于是乎,满朝文武迅速结成统一战线,架也不吵了,钱粮的事情也不提了,也不扯皮了,不告病了,纷纷集思广益。
有那些国子监学子成功的案例在前头,一群官员修修补补,立刻就拟了一个成熟的赈灾方案出来。
楚睿先是不解为何满朝文武突然一下子变了脸,恨不得催他立刻下令开仓赈灾才好。
待他向左右的心腹大臣一打探,原来是许多大臣家中后院起火,正等着他救火呢。
啧啧啧,这么多天,这些人的耳朵怕是被管家的媳妇给揪没了吧。
楚睿又想气又想笑,真想再凉他们几天泄泄愤,让他们也急一急。
但他毕竟是理智之人,不拿百姓开玩笑,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批复了此事,宣布张榜公告,令各部调拨物资,京兆府审核灾情,户部协助京兆府救灾。
其实该救的已经救的差不多了,就连施医赠药都有人做了。
太医院里那位胡院使这几天被人不停夸奖,连走路都带风。
废话,活儿都被休假的干完了,上班的能不高兴吗
东市最有名的酒楼醉霄楼里,掌柜的兴奋的向东家汇报一桩大生意。
原来是信国公府包下了整座酒楼一天,要和这几天一起赈灾的太学生、军士、京兆府差役们庆贺此事圆满完结。
初六一开市就有这般好兆头,这是今年要大发利市的节奏啊。
包酒楼这般张扬,倒不是李锐想出来的。
而是顾卿想起以前在大学时,凡是系里或学校组织了什么活动,只要成功举办了的,事后总有庆功宴。
这么做既是答谢大家的辛苦,又是进一步加深巩固同学间的关系。
她坐在后院,想要做个善事,结果没费什么事,此事就成了,甚至连李铭和李钧都没有派上什么用场,顾卿心里一方面觉得齐邵与李锐实在是了不起,一方面未免有些没有大展拳脚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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