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楠看那大胡子的身形十分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心中不由得升起警觉。
华兴卓下马上前,轻轻巧巧隔开押了萧嘉柳的两个小兵。
他近日与闽王打得火热,闽州军里也没想到要防他,猝不及防之下便叫他得了手。
嘉柳本来就吓得要死,又听嘉楠混不在意自己死活,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委屈,见了华兴卓哪里还忍得住,拉着华兴卓的袖子,只叫了一声:“舅舅!”
就放声大哭起来。
华兴卓虚虚抱了抱她,压低了声音好声好气安慰了几句,嘉柳方才抽抽搭搭把眼泪收了。
然后华兴卓好像才看到嘉楠,大惊道:“公主怎么如此打扮?这是要上哪儿去?”
嘉楠哼了一声道:“哪里来的逃犯,还敢大摇大摆在这里现眼?”
华兴卓呵呵一笑:“听说前儿是发了一个海捕文书,竟与微臣同名。
这天底下同名同姓儿的事也是常有的,公主想来是听下人混说弄错了。”
一边说一边甚是和蔼的牵了嘉柳往前走。
闽州军待要拦下他,不妨前面一排都被华兴卓带来的人马格挡住,兼之闽王又在嘉楠手上。
闽州军中看起来一个似乎领头的统领焦急不已:“华将军,王爷还在他们手里!”
华兴卓恍若未闻,将嘉柳送到嘉楠等阵前,嘉柳疾步跑入队伍,一把搂过萧峤伤伤心心地大哭了起来。
嘉楠没想到华兴卓这么干脆,但情形不容她多想,只得深深地看了华兴卓一眼,朗声道:“既如此,还请闽王送孤一程,就此别过。”
华兴卓故作讶异:“公主不是要回宫吗?微臣可以护送。”
想到京营已经叛变,嘉楠心中大恨,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孤去哪儿也是你能打听得的!
既如此大家就把话说开了,带着你的人,打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迟半刻,孤先替王叔送一根指头回去!”
华兴卓眉头一皱:“公主金尊玉贵,怎么动不动喊打喊杀的。”
嘉楠对廷鹤道:“先卸掉他一条膀子!”
话音未落,廷鹤手上运劲,闽王吃痛忍不住一声惨叫:“好狠毒的丫头!”
嘉楠不以为意,掸掸衣袖上的灰尘道:“王叔,侄女也是萧家人,您觉得呢?”
闽王耷拉着一根膀子,忍着痛吩咐道:“你们都退下,让他们走!”
闽州军渐渐散开一个缺口,嘉楠示意廷鹤押了闽王先进山,华兴卓扬声道:“山路难行,既有闽王相送,公主何不走官道?”
嘉楠理也没理他,反而与闽州军中领头那统领道:“孤在路上只要撞见你们的人一次,就奉还王叔一根手指头,五根指头还完了,手掌就一并送回,若是不信,只管追来。”
那统领目光幽暗,沉吟了片刻道:“公主先替王爷接上手臂可好,迟了落下什么不好,也耽误公主脚程。”
回答他只有嘚嘚嘚的马蹄声。
山谷不大,三方队伍相隔甚近,闽州军几乎是看着惠和卫与青影卫擦着鼻尖儿进山,心里气愤难耐,却不敢有丝毫妄动。
眼看入山的队伍行进过半,忽而传来一声惊叫,是竟是萧峤的乳母哭喊了起来:“公主!
公主你快回来!”
原来嘉柳竟然趁人不备,抱着萧峤,闪身跑到了华兴卓的身后!
嘉楠打马回转,见华兴卓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恨不能一鞭子抽过去,又生生忍住,喝问嘉柳道:“你闹什么!”
嘉柳壮了胆:“跟着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教人砍了,我带着弟弟自跟了舅舅走!
姐姐岂不是少个包袱!”
嘉楠强忍着怒气,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要去自去,五弟送回来。”
华兴卓伸手一拦“惠和公主这是什么话,两位殿下也是我亲外甥,不跟着我,难道跟着公主翻山越岭餐风露宿更舒服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哦?微臣打了什么主意,公主不妨说来听听?”
嘉楠望了望目光狐疑的闽州军,强咽下冲到嘴边的话,回头看廷鹤押着闽王已经走远一大截,略微定了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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