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又很正式,他起来得早。
回到乾清宫,他先吩咐道:“沐浴。”
袁宗皋把殿试定在他为朱厚照释服后的次日,就是想让他以更好的形象出现在新科进士面前。
下午过去不能残留汗味。
朱清萍顿时招呼着高忠去叫混堂司的太监们准备了,而黄锦正在补觉——昨晚是他守夜。
一边洗着澡,朱厚熜一边问道:“都察院那边递来的弹章,送去仁寿宫之后那边怎么说?”
朱清萍捧着衣服等候在屏风外面:“慈寿太后自然是斥责袁金生假借懿旨的。”
“行吧,心知肚明就好。”
朱厚熜淡淡地说道,“这个方凤倒是妙笔生花,连太后和朕御下不严都一块损了几句,张锦张佐他们失察更是一个都没落。”
朱清萍不予评价。
“母后她们也差不多该启程进京了吧?”
朱厚熜站了起来,只穿着贴身衣服就走了出来。
天气渐热,外面只用再套一件衣服就好。
“想来应当是的,陛下很快就能再一家团聚了。”
朱厚熜笑着低头看她帮自己穿衣服,天热之后朱清萍穿得同样单薄了一些。
大姐姐围着他前后忙碌着,暗香浮动衣襟摇曳,朱厚熜不禁多看了几眼。
天气确实是热了好多。
朱清萍耳根微红地退开后,朱厚熜的目光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一边往外走就一边英气十足地叫道:“张佐,去传旨:今日策题,月底之前在京朝参官都要给朕答一篇策文上来!”
……
圣旨传出,满京朝参官全麻。
殿试就殿试,考贡生的题目,让全体朝参官都答一篇策文是什么意思?
可你也不能说这离谱,毕竟绝大多数也都是进士出身,殿试走过来的。
有了多年为官经验之后,难道一篇殿试策文答不上来?
不,还真有人答不出来,头都快抓秃了。
朝参官里,还包括勋臣武将。
“师爷呢?老富,你儿子不是在国子监吗?小眉,你去找九夫人的兄长!”
武定侯府中如临大敌,郭勋虽然像是大将军一般在指挥各路兵马,但全无镇定自若的感觉,有的只是焦急。
这道题太难了,他不会做啊!
与郭勋这样的人不同,大量中下层的朝参官却怦然心动。
这哪里是考较?这是问策!
何以富国?陛下这不仅是想看看贡生们有何见解,也是要满朝文武都建言献策!
兼听则明,再没什么比这样更兼听了吧?
谁有好办法,就会是下一个夏言、下一个严嵩!
文渊阁中,四位阁臣都被弄得沉默了。
确实不是跟礼法有关的策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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