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境究竟是怎样的真实体验,虽然因为前世的特殊经历,他也能稍微理解一些。
然而他可以确切地知道,修为越高的那些人,就越不会有什么“慈悲心”
。
倒并非说他们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实际上连“为非作歹”
的那种情感,也是要被摒弃的。
他们只是会变得无情。
像机器一样计算一切利益得失,得到最优解。
至于在得到最优解的过程中会不会伤害到其他人,那并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
因为同情心,也是一种情感。
有的时候李云心会想,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到了那种境界,拥有移山填海之能,却没有了七情六欲……
又有什么用呢?
无论如何一旦被那些人盯上,大概自己会很惨。
那些人一定一直都在找。
因此那天雷暴来了,不久之后就有人上了门。
那次雷暴同样是个谜团。
而自己的父母竟然可以带着这玉简,隐居避世十几年都未曾被发觉——这件事想一想,他也觉得深不可测。
但这样“深不可测”
的父母却在一夜之间被雷暴劈死。
每每思及此处,他又觉得遍体生寒。
到底是怎样层级的存在盯上了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盯着他?
但至少他知道自己还握有一张底牌。
没有他,那些人打不开这玉简。
再大神通也打不开,再聪明的人也打不开,再见多识广的人也打不开。
因为那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办得到的事情。
李云心叹了口气,用力搓搓自己的脸。
屋外虫鸣声渐起,竹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
他重新拿起那包酱牛肉一边一片一片地挑着吃,一边走出门外去。
得做些准备。
这个世界的妖魔、修士诚然强悍,但……他有另一些那些人不曾了解的东西。
心魔才是最可怕的。
在同样的一个夜里,一街之隔,乔家乔段洪的卧室里一灯如豆。
他未断气,但也未醒。
躺在大屋的床上像一个残破的人偶,身上发散出浓重的药味儿。
伤口被覆上草药以及金创药,然后被人用并不专业的手法以绷带包裹。
脸颊深陷、双目紧闭。
如果不是胸膛偶尔还有起伏,就和一具尸体也无甚区别。
一个老仆守在他床边,白发蓬乱,像是已经几天未梳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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