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眼睛本来就大,此刻一瞪,“你......”
‘咳咳’,张氏咳嗽两声,月满赶紧将茶水递过去,“太太消气,太太消气,江儿混是还在的,等史大管家回来,咱们再去问亦是一样的。”
月满搀着张氏入了东边厢房,璎珞在原地站着,柳丝丝捏着帕子‘吱吱’笑,“笑死我了,看她非要逞强,这回出来,怕又要病了。”
芳儿也道:“太太病就没好完全,也不知道为何非要闹着出来。”
柳丝丝看了璎珞一眼,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太太的亲兄如今与苏州府的关老爷合伙做生意,张家舅爷断了腿,不方便出门,这苏州府的生意张家投了大钱,太太就......”
芳儿点头,“那就是说,太太是看自家生意来了,根本不是要参加甚么范家的婚礼。”
柳丝丝与芳儿一唱一和,这些话都是说给璎珞听的,璎珞也笑,“姨娘也一路辛苦,不若回房休息吧,等大姑娘回来,婢子与大姑娘再来拜会姨娘。”
璎珞这样伶俐,柳丝丝也笑得开怀,“那好,咱们在苏州府叨扰这些日子,都有劳璎珞姑娘了。”
璎珞低头告退,“姨娘哪里话,璎珞先告退了。”
......
得月楼内。
二楼靠窗一间包厢内,一位淡青衣袍的男子起身替对面坐着的男人倒茶,“多谢史二公子肯赏脸,这一番是顾某冒昧了。”
对面那人穿时下男子都穿的寻常可见的坎子,坎子是深蓝色的,颜色很常见,但细细去看,又瞧见上头有墨汁一般深深浅浅的暗纹。
看仔细了,才知衣料里头几种蓝线深浅交织,是为缂丝。
男子也是大方,直接接过了对面递过来的茶,说:“顾家长房的大公子,顾惟玉?”
青袍男子只是笑,“顾某冒昧,原想直接到府上拜会,但斟酌再三,觉得还是另邀史二公子出来一聚比较好。”
史东星笑,“大公子倒是爱不走寻常路,竟然找了乞儿来送信,这一桩倒是史某先前想不到的。”
顾惟玉笑,“如若不是这样,史二公子也不会被勾起好奇心,随那孩子来一趟了。”
史东星扬眉,“嗯,也可以这么说,我这人就是喜欢奇怪的玩意儿,也喜欢奇怪的人。
只不过我与顾家大公子素未谋面,大公子怎会......?”
顾惟玉侧目,后头的小厮静悄悄出去了,还将内室的门阖上了。
史东星笑,“大公子这是?”
“二公子旧年冬月的时候,有几艘船在济宁搁置了,听闻船里的东西......”
史东星扭头,斜斜瞥了顾惟玉一眼,“史某人是商家,几艘船搁浅,也是寻常事,不知顾家大公子从何处听来此事?”
顾惟玉低头,从身后的小几上取出一个匣子,“这里头是十万两银票,就当顾家买您船上的货,您丢了货,顾家照高出市价五成的价格都买回来。”
史东星挑眉,“哦?史某人丢了货,与您顾大公子有何干系?”
宝卷掩好门,竖起耳朵在外间听着,听见史东星这么说,他咬牙切齿,“装模作样,装模作样!”
忘言小声道:“宝卷哥哥,你生气甚么,人家又没说不要,你作何这样?”
当日云娘从蓝浦手上救了顾惟玉一命,顾惟玉后头又去找了云娘一回,说了想约见史东星的事。
云娘一问仔细了,方知史东星是霍青棠的二舅舅,便道:“怎不叫青棠去与她二舅舅说,让她二舅舅放你们一马。”
顾惟玉摇头,“在商言商,史家二公子几船货价值不菲,怎是几句话可以抹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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