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蝶起人有些矮,孟微冬这么一指,蝶起便露了头出来。
青棠下了马,徒步奔过来,将蝶起扯到怀里,“跑哪儿去了?你......”
孩子圈住青棠的腿,“大姐姐,姐夫说他来接我玩儿几天,姐夫那里自在,也不用读书,蝶起......”
蝶起已经是个六岁的孩童,并不是没开蒙的幼子,青棠俯身,“你已经读书,就应该知礼,先生教导过你要勤奋守信,你这样贪玩懒惰,是君子所为吗?”
青棠拉了蝶起的手往外头走,“慢着。”
孟微冬慢悠悠哼一声。
伊龄贺就在外头,青棠瞧他,惊寒腿儿一抬,如烟就闪开了,伊龄贺骑马进来,孟微冬抬头,“这位就是铁木耳将军?”
伊龄贺道:“大都督死而复生,教人很是惊奇。”
孟微冬瞧霍青棠,“你是要跟着这位铁木耳将军回蒙古去,还是要跟着那个病秧子过后半辈子?”
青棠将霍蝶起拉到伊龄贺身边,转身道:“大都督不仅麻烦多,心眼多,管的更多。”
男人慢悠悠叹息,“青棠,你是我的妻子。”
霍青棠低头摸自己腰上的鞭子,“不,我们没过六聘之礼,包括所谓的向皇上请婚,都是你骗我的。”
“我去问过驸马爷了,甚么钦天监,甚么请婚,都是假的。
我在你眼里,和季舒没甚么差别吧。”
“差点忘了,季舒都再嫁了,人家嫁了个好人家,做正经太太去了。”
孟微冬食指中指上各戴着一枚戒指,他说:“你这是怪我了?”
青棠笑,甚么都没说,只是转身,“大都督多保重吧。”
如烟从边上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匣子,“姑娘,这是主人给你的。”
青棠挑开匣子,里头整整一叠银票,均是十万两一张的大数,上头压着一层宝石,红蓝宝石,波斯火钻,并着拇指大的金珠子。
“这是甚么意思?”
“你跟我一场,权当留给你的一点子纪念吧。
下头有休书,你要也可,不要也可,反正我也该是个死人了。”
孟微冬笑,“不敢要?”
青棠捏着匣子,与伊龄贺对视一眼,“我......”
孟微冬自己笑了,“本来是五百万两,黄甲拿走了一百二十万两,这里头是三百八十万两,收着吧。
毕竟你我夫妻一场。”
女人身影走远了,骏马嘶鸣,孟微冬咳嗽几声,如烟赶紧用帕子去接,那帕子上又咳出血来。
“您这是何必呢,话说白了,人家兴许就不走了。”
如烟又从怀中拿出一支琥珀瓶子来,“这是新炼的,多加了些阿芙蓉,镇痛。”
孟微冬拿起瓶子就往嘴里倒,如烟连忙去喂水,“少吃些,吃多了会死的。”
“你真像她。”
如烟伏在孟微冬腿上,“您尽会骗人,哪里像她,人家还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我都是老菜叶子了,无端的诋毁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