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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言风语传遍了虎丘脚下的史家府邸,史秀站在院中,他指着其中一个仆妇,“你刚刚说甚么,谁断了手脚?”
那仆妇见是史秀,立马弯腰低头,“史大管家听岔了,咱们是说江儿命苦,先前断了手,这回断了腿,是个不走运的。”
史秀发白的头发束得一丝不苟,他眉间的皱纹深成了‘川’字,他说:“怎么断了手?”
原先就几个仆妇聚在一处,一个道:“具体的不清楚,说是在大姑娘屋里摔伤了。”
“不对、不对,是这样的,江儿那时候还在大姑娘屋里服侍,后头她自己爬高,似乎要拿个甚么东西,没站稳,从凳子上跌下来,摔断了手臂。”
“哦哟,天可怜见的,真是遭罪呀!”
“可不就是,江儿在外院做了几个月,倒是好生生的,没听说弄伤哪里。”
话题似乎又要回到江儿与大姑娘八字不合的话题上去,史秀皱着眉,“不要再说闲话,各自散了,做自己的活。”
大管家都发话了,几个仆妇就地散了,末了,还听见一人道:“还是大姑娘的命硬些,克别人,别人克不着她。”
“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
史秀盯着那几个仆妇的背影,眉头都皱在一处,后头史顺走过来,唤一声:“父亲。”
史顺穿着藏青的新袍,脚下穿着鸦色的新靴,面上亦是如沐春风,史秀转过身子,瞧自己儿子,“你这又是上哪儿去?”
史顺低头道:“儿子不去哪儿,大姑娘方才传人叫儿子过去一趟,儿子正要......”
史秀蓦地盯了史顺一眼,音色沉重,“是那个叫璎珞的?”
“父亲说什么?”
史顺垂着头。
史秀沉沉的叹气,原本就严肃的音色又低了些,“并非说璎珞不好,只是那丫头心思不在你身上,你莫要执迷。”
史顺抬起头,“父亲,我......”
史秀摇头,“我会托大人另外替你看一门亲事,至于那丫头,就当你们有缘无份吧。”
史顺上前一步,“父亲,为......为甚么?”
老人不再多说,抬脚便走。
史顺在后头道:“父亲,璎珞并非您想象中那个样子,她......”
史秀转过身来,“先不说璎珞本身如何,如今即便你要求娶,大姑娘也不会同意的。
璎珞还是要回霍家,迟早的事。
你若不信,便瞧着吧。”
老人道:“璎珞的去处早有定论,她这番回来,并不是与你有缘,只是大姑娘的迂回之策罢了。”
史顺张着嘴,年轻的面庞纠在一处,眉目中有美物骤失的错愕,与遗憾。
老人叹气,“大姑娘哪里像个十几岁的孩子,她早早就将霍家的后路安排好了。
至于璎珞的路,你的路,不在一处。”
墙角的红梅谢了,那头似乎有一枝红杏探出头来,花儿没开,倒是树枝子发了芽,抽了枝。
史顺站在霍青棠外间的时候,璎珞来撩帘子,史顺突然细细地看了璎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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