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本官乃是御史,闻风可奏事,即便不中,亦是履行职责。”
王元秋硬着头皮道。
孙享福闻言面带悲哀之色的摇了摇头说道,“那行,下官就不打扰像这位大人这样履行职责的国之栋梁了,朝廷上满是这样的酒囊饭袋,何其不幸呀。”
随即他又朝龙椅上的李世民拱手道,”
陛下,微臣之事已说明,不知陛下可还有事情询问。”
“竖子,大胆,竟敢说朕的大臣是酒囊饭袋,今日不说出个子午寅丑来,朕决不轻饶。”
李世民是真怒了,不过不是怒孙享福,而是在生那些世家爪牙的气,现在,孙享福三言两语就教他们做人了,李世民自然是不想放过机会,他要挖一挖孙享福肚子里面的货。
孙享福瞬间就领悟到了李世民的意思,便再度拱手道,“启禀陛下,微臣是第一次上朝,本以为朝堂之上,议论的一定是国计民生的大事,却不想说的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微臣很失望,言语有不当之处,请陛下恕罪,既然陛下要微臣说出个子午寅丑出来,那微臣这里正好有一件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就跟您说说。”
说罢,孙享福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王元秋所在的那一片位置,凝气道,“今冬关中只下了两场小雪,来年必旱,朝堂诸公可有应对?”
“呃······”
孙享福还真就说了个关乎国计民生的问题,朝堂之上,精通天文地理的人不少,自然是知道,关中一个冬天只下两场小雪,来年肯定是个旱年,但,应对?
“干旱乃天灾,人力如何能应对?”
朝堂之上,诸多声音汇聚到魏征这里,于是,魏征又开声了。
“人不吃饭,就会肚子饿,这也是天道,那为什么魏大人你每天吃饭医肚饿?”
孙享福看向魏征问道。
“哼,你小子不要强词夺理,天灾与吃饭有什么干系?”
魏征吹胡子瞪眼道。
“下官只是觉得,人既然知道肚子饿了就要吃饭医肚饿,那为什么知道要干旱,却不知道蓄水对抗干旱呢?”
“呃,这······”
“魏大人,你也要学崔大人吗?”
孙享福看到魏征语塞的样子,带着三分调笑道。
但是,朝堂之上,可不个个都是死脑筋,房玄龄就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出言道,“孙下牧当是有可行办法,不如当堂道来,与诸位大人一起商量。”
“是,房相。”
孙享福闻言朝房玄龄拱了拱手,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道,“关中平原多河流,然而诸多水系只是在关中之地穿流而过,却并没有形成大的蓄水湖泊,是以,一旦隆冬少雪,上游来水减少,则关中必旱,那么,我们就应该对症下药,在山林地带,多筑堤坝,拦截山溪,聚成水库,至少,也要阻止关中的雨水肆意的流往下游流走。
在这方面,幸福村的渔场,就是成例,微臣只是与百余村民花费了不到半月时间,就在两山之间筑成一坝,所蓄之水,不但可以养鱼数十万尾,还能在关键时刻,引为农田灌溉,最不济,幸福村周边数里的百姓,饮用水是不缺的。
像此等水库,若是关中多出三五十处,除非碰到百年不遇的大旱灾,那么,百姓基本不会因旱灾受到生命威胁。
臣闻朝廷对突厥的战事颇为顺利,俘获突厥俘虏七八万人,正可在冬干之时,组织这些突厥俘虏四处修建水库,来年春汛时期,必能屯下许多水源,用来缓解旱情。”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闻言眼前一亮,相互点了点头,觉得此法可行。
“陛下不可,天灾乃上天对百姓的惩罚,人不可逆天行事,否则,必将引起更大的灾难,另外,突厥俘虏亦是要归还突厥的,如此,方能不损两国邦交,避免战乱,此子不过区区一个家臣,却在朝堂之上妄言朝政,实为不妥,老臣请求陛下将此子逐出朝堂。”
这次不是魏征了,因为魏征其实已经觉得孙享福说的话有道理了,跳出来的,是魏征的老乡,也是他的顶头上司,九卿之一的御史大夫孔颖达。
“呃,这位老大人,天要人肚子饿,人为什么要吃饭医肚饿呢?这不是逆天行事吗?还有,放突厥人回去,让他们明年再打过来屠杀我们的百姓吗?要不这样,您去告诉突厥人,就说他们逆天行事了,会有更大的灾难,看他们敢不敢再对我大唐动刀兵?”
李世民闻言又想笑了,这小子居然敢在朝堂上磕孔家当代主事之人,真是作死的典范,这是把自己放在了天下读书人的对立面,他却不知道,愣头青孙享福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孔颖达,还以为这又是一个世家爪牙呢!
“小辈不要强词夺理,天意难违,既然上天要对自己的子民小施惩戒,那只需作为天子的陛下,下罪己诏向天忏悔,祈求老天原谅即可,至于突厥人,只要待之以善,他们自然感念陛下的恩德,不会再进犯我大唐。”
孔颖达怒指孙享福道。
“你说不进犯就不进犯?一个读书把脑子读坏了的傻缺,你以为你是突厥可汗吗?即便是突厥可汗,在他旗下百姓没有饭吃的时候,他也不得不选择南下劫掠,又岂会听你之言。
腐儒不足以论政,你还是搞清楚了什么是天道人欲,再出来为官吧!”
孙享福一点也不客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