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个大男人,自打出生以来,惯常舞刀弄枪,调水砚磨的,这种胭脂水粉还是第一次有心去买,那小摊上的妇人笑吟吟的瞅着他,调侃道:"
是送给心上人的吧?"
这句无心的话竟将这个昂长七尺男儿逼得满脸通红,狼狈的逃也开去。
回去的路上,他将胭脂盒小心翼翼的收进荷包内,心头涌起一阵甜蜜,想像着将这盒胭脂送与冯一时,她会是何等样的惊喜表情。
正想得出神,忽听身后马蹄阵阵,没等他回身,一女子焦急的声音已然嚷开:"
劳驾!
让让!
"
砉地下,一匹枣红马从他头顶一跃而过,扬起一蓬呛人的灰尘。
李宓捂着口鼻,远远望见那马上乘了一年轻女子,身前搂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
那马奔得飞快,转眼没了影儿,他正纳闷,忽听身后又是一阵马蹄乱响,竟有七八匹坐骑结队从他身旁飞驰而去。
这两拨人去的方向正是草庐的所在,李宓猛然警醒,想到冯一此时武功仅剩三成,再加上伤势未愈,这些人若是有心与她为难,冯一如何是他们的对手?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急如焚的发足向山上狂奔。
未等靠近草庐,便听呼斥声不断,那七八人正与那名年轻女子斗在一处,那些人手持兵刃,行动如风,一望便知都是身经百战的江湖高手。
那女子手持雁翎刀,时而矫捷轻灵,时而沉稳狠辣,虽是以寡敌众,却是门户谨守,攻防有序,丝毫未见落败之势。
李宓挂念冯一安危,对他们的打斗只是匆匆瞥了一眼。
只见这些人身后不足五丈开外,冯一正端坐在一块大石上,神态安然,她身后掩着那名孩童,正瞪着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眸不住的打量着双方打斗。
那孩子看到险处,脱口惊呼:"
十一姨小心!
"
一旁的冯一也突然开口叫道:"
十一,‘柔情似水、‘小楼听雨"
敢情那年轻女子正是冯十一,只见她听了大姐的话后,手中雁翎刀一翻,刷刷几下贴地斜削,那几个人想不到竟会有这等古怪的招式,眼见刀锋砍向自己双腿,慌忙退让,一时间方寸打乱,配合得也不复方才那般默契。
冯十一微微冷笑,忽然扬手一挥,叱道:"
着!
"
只见漫天洒下点点金光,也不知她使得何等暗器,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跟着脸上便是一阵刺痛,顿时有三四人着了她的道,翻在地上不住抱头打滚。
余下的三人见了,不免心怀惧意,但又舍不得就此撒手无功而返,犹豫间瞥了那孩子一眼,竟不约而同的撇下冯十一不理,挥舞着兵器,反向冯一冲去。
他们这番抢夺无非是抱着侥幸一搏的心态,本没指望能打赢冯一,只希望能由二人引开她的注意,另一人去抢了她身后的孩子。
谁曾想甫一交手,没过几招,冯一竟突然口吐鲜血,一跤跌在地上。
李宓看得热血沸腾,虎吼一声,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冯十一快步逼退其中一人,护住了那个孩子,紧紧搂在了怀里。
说时迟那时快,那与冯一打斗的二人应变得倒也极快,眼见形势不对,突然出手制住冯一,将毫无抵抗能力的她挟持着快速逃下山去。
冯十一尖叫一声道:"
大姐!
"
正要抱着孩子抢上去拦截,忽见身后一人抢在她头里,身法奇快的追下山去。
那二人轻功本也不赖,只是苦于携带着冯一,行动不便,是以只逃了没多会儿,便被李宓拦截住。
那二人见追上来的只是个寻常白族男子,并不是他们惧怕的冯十一,心中稍定,其中一长脸汉子阴鸷鸷的冷笑道:"
识趣的便给老子让开,否则别怪老子手里的家伙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