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得温当然看出来了,不怒不恼,失笑说,“你得跟着我的步伐,埃莉诺。”
她舞步很乱,他试图引导,结果却每每失败,她像他抓不住的魔鬼鱼,哪怕用细线钓住了,也终将逃走在夜色里。
“哦。”
埃莉诺低下头,语气闷闷的回答,余光一直在偷瞄屈潇的表情。
他会不会听到柏得温在念她的名字了?他以后会不会也像这样温柔的念她的名字?她摇摇脑袋,企图抛开飘渺的想法,专心于这曲无声华尔兹上,左手这才下定决心似的停靠在柏得温的肩头。
淡漠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厌恶,屈潇皱了下眉,如梦初醒般盯着眼前的贝拉米,她正闭眼享受在悠扬的舞蹈中。
天旋地转的下一秒,她被屈潇甩向柏得温。
没人懂这位红眸少年的喜怒无常。
但大家都懂这是交换舞伴的信号。
柏得温不可能拒绝他交换舞伴的意愿,谁都知道,那是对淑女的一种侮辱。
更何况贝拉米还是他的妹妹。
旋转完毕,冰凉的指尖抚上埃莉诺的腰间,屈潇扣住埃莉诺的手腕。
他像一位高贵入骨的王子,嚣张又恣意的操控她的动作。
她有点紧张,手掌心里全是粘人的汗液,破天荒的,屈潇没有露出任何一点嫌弃或者厌烦。
埃莉诺小鹿乱撞,手指也瘫软着没了力气,近乎一半的动作是靠屈潇的支撑完成的。
很快,一支舞结束。
埃莉诺提着裙摆,做谢幕的动作。
温存迷醉之际,夜幕降临。
他低垂着眼,灼热的眸光凝视着她的脸,陡然开口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你比较像她。”
他的声音极低,低到埃莉诺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和她说话。
又或者是,和不在场的某个人说话。
她抬眸时,他已融进逆光,眼底情绪难辨。
宴会在六点钟准时进行,伴随着小提琴和钢琴的合奏,贵族们悉数从客房移步宴会厅。
水晶吊灯将诺大的宴会厅照成了动人的金色。
从二楼铺向一楼的红地毯厚重又有份量,贵宾们走下楼梯,直接入眼的便是:满桌娇艳欲滴的新鲜玫瑰。
而被玫瑰环绕其间的,是被熏得外焦里嫩的火腿肉、花花绿绿的新鲜蔬菜、抹上不同口味果酱的烤面包、以及各式马卡龙色的草莓蛋糕和香槟酒……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还有许多菜色是埃莉诺从没见过的、叫不出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