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客闻此,叹曰:“此岂应许?但凡稍知廉耻之男子,皆当拒之。”
后似有所思,遽然色变,声哼曰:“莫非汝等以言辞威逼,以母慈父爱之道相迫乎?”
夫半晌无言,终声涩曰:“吾教子不善,至于此境,乃吾应得之苦果。”
吾怀惴惴之心寻至奉家,奉家近日颇安,亦不复闻其打骂侍从之声,吾稍安于心。
适遇一佳龄美侍掩面自奉家房出,其低声啜泣,见吾行礼后不敢多言委屈而去。
吾叹而至其房门,房内唯奉家一人,彼伸腰展腿,呼噜声粗,行尽鄙贱之举,且言:“真他爹烦。”
吾推门而入,强压怒火,佯作和蔼之态,曰:“吾儿,汝此乃何状?”
彼惊惶失措,忙正其身,作乖顺之态,问父曰:“父何以至此?”
彼此一问,吾心之怒火亦消些许,唯觉有负于彼。
故而言辞亦婉和甚多,与彼言诸多家常,提及其自幼乖觉,彼时吾与妻情淡,吾常于背后泣涕,彼皆前而慰吾。
言及彼幼时坠入冰池,吾不得不舍彼,顾吾爱女。
吾边言边叙,复提及其少年时常出门,未知所为何事。
奉家面色青而复白,白而复灰,终僵持而坐于吾侧,言曰:“父今日非专为叙旧而来乎?”
吾闻之落泪,乃言:“汝二哥忤逆,铸大错矣。
奈何其与史家有婚约在身,此亲难退。
若强续之,吾家恐与史家成仇雠。
汝母遂与吾道,望汝替汝二哥出阁。”
奉家面泛赧色,眼神游移,恍若魂离,嘴角带笑,似已睹金山银山。
吾乃复言明史家共夫之陋俗,未料忽闻“啪”
之一声,竟是奉家冒失跌地。
吾欲扶之,却见其面含痴笑,恍惚言曰:“天下竟有此等美事!
莫非吾时运将转,富贵将至?”
吾骇然而惊,以为己耳误,忙问:“汝何意?”
其收笑,然眼角眉梢已含春情,推却:“此恐不妥,吾何德何能膺此重任?”
吾劝:“吾与汝母育汝成人,本意绝非以汝入权阀而谋富贵。
然今家逢此厄难,汝身为吾家之子,自当履职。
吾知此事实委屈于汝,汝母亦知有负于汝,望汝能深思。”
言至情切处,吾声颤栗,几欲屈膝,奉家急拦,疾言:“莫如此,莫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