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姥迩来诸事纷扰,今幸归府。
夙有乖觉之侍从向主婿通传,郑氏常候其讯,得闻彼等宴终,少姥归至书房,遂着意梳粧。
灵翠亦有欢颜言:“主婿今日宛如天仙降世,仆意莫论少姥,恐诸男子亦当羞赧!”
郑氏曰:“汝今莫非食蜜耶?何言此善?想是与灵玉那厮习坏矣!”
即令灵翠往小厨观其汤煲是否妥矣,须臾郑氏将往送之。
灵翠得令方出,适遇灵玉归来,见其面上之笑,纵竭力藏之而弗能,郑氏甚奇,问之:“今者何矣?汝小子何以乐至如此?”
灵玉咳二声,曰:“仆心中颇有些浑言,惟恐言出污主婿之耳。”
郑氏促之:“吾向弗重此,汝亟言。”
灵玉遂面盈喜色,趋前伏其耳私语:“主婿遣仆察少姥之讯,少姥既入书房执事,仆见柚杏扭腰撅唇,面白若鬼,身香盈畔,十里可嗅,能灭蜂虫。
可恨少姥为此贱屌一时所惑,竟许其入,然未几少姥忽去,这骚屌不知耻,追出,致外者睹其态,衣衫不整,露雪臂半只,实堪惹人讥哂。”
郑氏闻此诸事,初欲笑,然思及己之身份,唯正颜训道:“少姥之事,汝何复探之?前受之训未足欤?今兹之事,吾暂闻之,汝切不可外宣,若为少姥或大婿得悉,岂有良果食哉?”
灵玉吐舌,知郑氏怜己,乃应:“是是。”
郑氏复问:“然吾欲明其何以去?”
灵玉弗能对,仅言:“不论其因,只消弗歇于彼处则善矣!”
继而面上复现数分悦色:“主婿,少姥既离那浪屌,吾等曷不往寻少姥,正可叙旧情!”
郑氏亦怀此念,然灵翠久不归,灵玉遂怒曰:“今夕何状?素日未睹其如斯拖沓,此番因之误事矣!”
随即立令灵玉速遣一小子往唤灵翠,后遣另一小子往询少姥之踪。
未及半刻,灵翠捧汤而返,另有一侍从亦归,其色惊惶,言:“不妙!”
郑氏询之,即闻此者曰:“映月阁处往者医家众多,少姥亦往矣!”
灵玉曰:“无能之徒,速言详悉!
映月阁所生何端,何以医家往之!”
此侍从惊惧至泪将出:“仆诚不知,仆往映月阁,甫至其门即遭驱遣,虽睹少姥往之,然不知何由所发,求主婿赦罪!”
郑氏详忖良久,遣其去,终复坐于粧台前:“既若此,料想彼处有大事,少姥未遣人示我,吾等且安歇罢。”
灵玉趋前为其卸粧,亦叹曰:“原以今日本主婿终得见少姥,孰料其间生变,上苍实瞽目哉!”
灵翠亦曰:“灵玉汝且勿言,主婿此刻又安能好受?先使主婿善加休憩一番。”
郑氏亦勉言曰:“罢罢罢,吾等下次再往亦可。”
次日,郑氏往请安,却见杨丁氏形容憔悴,似曾泣矣,柚杏于其侧宽慰。
杨丁氏见郑氏至,不若往常尚需一番寒暄,直令其坐。
郑氏环顾一周,未睹近日皆早临之柔嘉,复思昨夜所生之事,遂问:“柔嘉表弟何以未至?莫非有恙乎?需吾觅医家视之否?”
却见杨丁氏面上悲愁之态愈甚,仿若力竭,无意与彼等周旋客套,唯挥袂令其径坐,终喟然一叹,谓郑氏曰:“汝亦算有心,柔嘉病矣,吾已遣医者往视,今情状稍安。
吾今欲问汝,汝视汝柔嘉表弟如何?”
郑氏不明其意,答曰:“柔嘉表弟端方,乃贤良男儿。”
杨丁氏闻其言,紧蹙之眉稍舒,曰:“既汝觉如此之善,那吾欲将其配与楣青为二房,何如?”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