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强烈的各种情绪混杂着纠缠着,像是一个巨大的浪头,铺天盖地的朝她汹涌而来,简直要将她吞灭的势头。
薄薄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手心皮肤里,她努力抑制着磅礴彭拜的情绪,试图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太过失态。
......
闵州地区发生□□,陆予骞正在安排平乱的事宜,他处理公务时旁人不许干扰,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因为言语的回来太过特殊,府里小厮找到阿笙简单说明。
言语的归来,丞王府里每个认识她的人都情绪激动,阿笙也不例外。
陆予骞正在和兵部的官员谈事,阿笙轻叩房门,里面谈事的人没搭理他。
他又轻叩几声,接近着从里面传来陆予骞不悦的声音,“有话快说。”
阿笙有严重的口吃,口吃的人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想连贯的说句话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
阿笙站在门外,长着嘴巴,开开合合、合合开开,努力了半天,硬是没挤出一个完整的音来。
他心里那个急啊,又不敢闯进去,于是又连续不断的狠扣门板。
这几年陆予骞的脾气越来越差劲,这是伺候在陆予骞身边的人都有的共识。
阿笙清楚他如此做的后果是什么,果然陆予骞怒气冲冲打开房门,二话不说抬腿就要朝阿笙身上踹去。
若是放在平时,阿笙不敢如此放肆,也不敢躲开这一脚,但今日情况特殊,他清楚的知道,言语两个字可以帮他躲开一切责难。
阿笙跟着陆予骞东征西战,身手了得,想要躲开他这一脚相当轻松。
但是见阿笙胆敢闪躲,陆予骞心中的怒火,却燃烧的更加旺盛。
阿笙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摆出一个防御动作挡在身前,摇着头,焦急地说:“言……言……言……”
言了好几个言,那个语字始终没挤出来。
阿笙自小跟在陆予骞身上,以他对阿笙的了解,若不是急事,阿笙大概也不会如此放肆。
他冷静下来,阴沉着脸望着阿笙,声音冷冽地说:“慢慢说,说清楚,严明凯怎么了?”
阿笙的脑袋拨浪鼓似得摇个不停,他是个聪明的人,完整的话说不清楚,他会挑关键字说,他说:“语……回……”
陆予骞冷戾的目光猛地一怔,他紧抓起阿笙的衣襟,迟疑地问:“言语回?言语回来了?”
陆予骞自己可能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尤其得到阿笙的肯定后,他的眼眶红了一片。
太长时间的等待,几乎耗干了陆予骞的心血,阿笙的肯定犹如猛烈而又甘甜的泉水,瞬间淹没了干涸到将要枯萎的心田。
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回府,即可、立即、马上。
那一个夏日午后,太阳炽热的烘烤着大地,丞王殿下策马疾驰,从城西到城南,穿过峪京城长长的街道。
街上路人见丞王状若疯癫,纷纷提前让路。
郑王殿下的轿夫躲闪时过于心慌脚乱,差点把坐在轿中闭目养神的郑王殿下晃悠散架。
轿子停稳后,丞王已一阵风似得疾驰而去。
郑王殿下掀开轿帘,捂着胸口,骂咧咧地道:“老九这个混账东西,是得失心疯了么?”
还记得那年冬天,陆予骞平乱归来。
那时他多么希望回到丞王府第一时间,便能在府门前看到等候他的言语。
一直以为今生都不可能看到这个画面,然而上天怜悯,可怜他痴心一片,终是让他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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