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回他没有再一走了之,而是低头看着她,见她的嘴唇不点自朱,比方才有生气多了,问道:“学会了么?”
这又叫什么事,他何时好心到连这种事都亲自教了?
终于得了自由的锦一紧紧地撑着身后的假山,免得又一个腿软,坐在了地上去,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紧攥成拳头,而后又松开。
谁让她作茧自缚呢。
她先定了定神,稳住跳得砰砰响的心,反复告诉自己,要厚颜无耻些。
等稍微缓过神后,这才迎上萧丞的目光。
他又和上次一样,一完事就同她拉开了距离,连气定神闲的神情都没有变一丁点,心想自己果然想得没错,这不过又是他心血来潮设的一个圈套罢了。
如果她现在又认输的话,那不是拆自己的台么。
高手过招,不应该显山露水,饶是她这次是真的失了身,也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半点痛苦来,不然就是在灭自己的威风了。
斟酌了一下得失,锦一收起了羞耻心,不再像个做了亏心事的人,笑得大方得体,和他打着太极,道:“多谢厂公又教会了奴才一招。”
闻言,萧丞微微颔首,“想必薛公公是考虑清楚了。”
“……”
不光是身上,就连言语上也占不了他一点便宜。
是她考虑欠妥了,还以为他不会随便到这种地步,至少在这种事上不会。
现在看来,这世间变化最快的果真是人心,也不知那些有关于他和后妃嫔御的传闻有多少是真的。
锦一咂了咂嘴,他的这份落落襟怀真让人自愧不如,再玩下去恐怕连自己都输没了,于是回绝道:“厂公这般言传身教,奴才感激不尽,只是奴才没您那天赋,这条捷径怕是走不了了。”
萧丞半觑着眼,面容疏淡清绝,听了她的话后也不见有恼意。
原来她不仅是脾气变大了,连胆也养肥了,都能这样明目张胆地暗讽他了。
看样子兔子逼急了还真会咬人,就是不知道再逼一次会如何。
压抑着蠢蠢欲动的心,他没有再步步紧逼,“既然薛公公把咱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咱家也不强人所难了。”
末了,又想起了什么,道:“至于皇后那儿,薛公公只消告诉娘娘,咱家不像薛公公那样喜新厌旧,让她放宽心,咱家得了空就去坤宁宫。”
“……”
她喜新厌旧?分明是他好么。
见他这就走了,锦一忧喜参半,被他激起的那一点点渴望又滋生了出来。
有权利如他,可以随心所欲,而她就只有收拾这残局的份。
她没精打采地埋着脑袋,忽然瞥见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朱红色的锦囊,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竟装了好一些银两。
“……”
见过偷人荷包的,还没见过给人塞荷包的。
锦一回想了一下这玩意儿到底是从何而来,想了半天也只有萧丞一人能怀疑。
可莫名其妙给她这么多银两做什么,嫖她的银子么。
她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再把锦囊收好,不再在这个不祥之地多待片刻,疾步朝大殿走去。
还好祈福的仪式隆重而冗长,她在别处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赶到大殿时祈福仍旧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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