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翻身下马,提着剑一步步向石窝子走去,绕过一块岩石,他也看见了,一名灰袍男子趴在石窝里,后背插着三支箭,身下流了一滩血。
李臻急忙上前摸了摸他的鼻息,还有一丝气息,身体温热,此人竟然还没有死。
“快把我马上的水葫拿过来,人还没死!”
李臻急忙回头喊道。
康大壮跳下骡子,拿着水葫跑了上去,小细恨得向酒志后脑勺拍一巴掌,“死胖子,哪里是死人,你就不能看清楚点再喊吗?吓死我了!”
“我……我当然知道他没死,我是担心遇到匪人,我几时怕过死人,你忘了吗?以前钻坟洞,我都是第一个进去的!”
酒志刚才丢了面子,拼命给自己脸色抹光,可惜小细也不睬他,牵着瘦驴爬上了斜坡。
李臻已经点燃一只火折子,交给大壮拿着,他小心翼翼将受伤者翻过来,给他灌了几口水。
受伤者怀中紧紧抱着一只皮囊,正是那种长途旅行者的随身马袋,但这只马袋用金丝缠绕,还镶嵌着几颗宝石,看起来非常名贵。
但李臻对这只马袋不感兴趣,他挽起袖子,搭上受伤者的脉搏,他也跟师父学过一点疗伤之术,他感觉心脉太微弱了,此人很难救活。
“阿臻,他怎么样?”
身后三人都围了上来,小细也上前搭了他的脉搏,轻轻摇了摇头,生机已断,回天乏力了。
酒志的目光却不时偷偷地瞥向伤者身下的马袋,奶奶的,居然还镶嵌着宝石,那里面一定有好东西。
这时,受伤者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眼前几名少年,他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
李臻连忙将耳朵凑上去,“你再说一遍!”
“救救我主人……”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人便断了气,李臻又用力拍打他心脏,给他施人工呼吸,依然没有半点效果。
他只得把人放下,叹了口气,回头对三人道:“我们还是来晚一步!”
“老李,是谁干的?”
酒志有点胆怯地问道,这个人的后背插了三支箭,搞不好下一个挨箭就是他,他向后偷望一眼,感觉后面似乎有很多人在准备对他们下手,他脚下慢慢移动,竟然站到了小细的前面。
李臻摇摇头,“他没有来得及说。”
“难道是马匪?”
康大壮出过几次远门,他知道河西走廊上有不少马匪,专门袭击商人,不过这两年已经少了很多。
李臻吓了一跳,“这里离敦煌才一百多里,怎么可能有马匪?”
酒志和小细的脸刷地变得惨白,如果是马匪,那就糟糕了。
“我也不知道,但愿不是吧!”
李臻心中乱成一团,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可能被大壮说对了,否则这人后背怎么会有三支箭,只能是遇到了匪人。
他站起身,他发现另一边有不少杂乱的马蹄印,马蹄印一直延伸到斜坡下。
李臻又想起刚才他第一眼看到伤者的情形,皮袋被死者压在身下,虽紧紧抱在怀中,但已被拉出一半,杀人者明显是想拿走这个皮袋,但又被他们的马蹄声惊动,才伧促离去。
李臻的心悬了起来,连忙对三人道:“这个人刚刚才断气,包还没有被抢走,说明匪人并没有走远。”
其他三人吓得心都快停止跳动了,他们明白李臻的意思,马匪可能就藏在他们身边。
这时,李臻的白龙马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大青马和骡驴也变得焦躁起来,蹄子嗒嗒作响。
李臻呼地吹灭了火折子,转身望去,他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远处,酒志意识到了什么,干咽口唾沫,颤声问道:“老李,是不是……他们?”
李臻缓缓点头,“我看见了三个人,那块大石后面就躲着一人。”
李臻指向数十步外的一块大石,三人也看见了,大石背后露出一个黑影,一双阴森森眼睛正盯着他们。
小细打了个寒战,本能地躲在康大壮身后,李臻感觉不对,他们必须躲起来,否则也会像那人一样被箭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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