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沉被渡边的大脑痛骂的同时,距离北美研究所两百七十二公里外的综合调查局北美支部中,杨建民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双眼微眯,表情轻松。
自从被带上了直升机后,杨建民就一直是这么个表情。
他原本挺起的肩膀都塌了下去,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卡在脊背上的一根荆棘。
他眯着眼,面带微笑舒舒服服的靠在审讯室坚硬的凳子上。
一如那个初秋的下午,他靠在被太阳晒暖的草垛上,抬头看着天上飞鸟划过晴空。
父亲出门办事,母亲在邻居家串门闲聊——哥哥穿着崭新的制服,在社区里自矜又有些骄傲的巡逻着。
杨伟民伸了个懒腰。
他换了个让自己躺的更舒服的姿势。
空调的风吹的他后背略有些发紧,要是有张毛毯就好了。
“杨教授,你好。”
杨伟民面前的“镜子”
忽然落下,一名身穿休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了杨建民对面,“我们又见面了。”
“安东局长,你好。”
杨伟民微笑着向对方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我可没想到,会在这种场景下再和你见一面。”
这位身材明显和衣服尺寸不太相符的局长先生晃了晃身子,隆起的肌肉块撑的身上的西装外套布料发出了“嘎吱吱”
的声音。
“我很困惑,杨教授。”
身材极其壮硕的安东局长向前倾了倾身子,仿佛一堵城墙向前危险的歪斜了许多似的。
“我们对你进行了彻头彻尾的调查,杨教授。
我对综合调查局的调查能力非常有自信。”
安东局长的发言听起来像是在宣布某个事实,而并非传递信息,“但你仍然展现出了一些让我们始料未及的能力。”
“我不太理解您在说什么。”
杨伟民直起身子,皱着眉头回答道,“你们上次调查的时候可是折腾了我好久——我也很配合啊。”
“您在最核心的问题上有所保留。”
安东闷声闷气的说道,“杨教授,你的信仰是什么?”
“我是无神论者,我并不信仰任何类型的神明、半神、仙人或者救世主。”
杨伟民一摊手,“这事儿上次你问过了。”
“你是否同意,应当不择手段维持一个人的生命,哪怕这种手段可能是违法的?”
安东没有搭理杨伟民的“俏皮话”
,他继续问道,“比如可以利用克隆技术、人格数字化之类的?”
“我不赞同这么做。”
杨伟民摇头道,“克隆技术克隆出的人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它不应该出生时就承担起‘某人的替身’这种责任。
人格数字化更不安全——我们无法判断一个人格是否属于特定的某个个人。”
“那你这套治疗方案是从哪儿学来的?”
安东的手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拍了拍,木头桌子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
的动静。
“大脑全切后的活性支持术是温格·切克拉夫斯基克隆替换术的重要组成部分,你在它的基础上甚至还改进了它的具体方案。
这个手术方案是高度保密的内容——你是从哪儿学到它的?”
杨伟民非常平静的回答道,“我没有学习过温格先生的手术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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