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差回神,点了点头,抬步离开,他以为自己再也回不到这里,所以不曾去记娘亲葬在哪里,如今只能凭着一点点的印象去寻,一路上仍旧有蛮夷的百姓磕头求饶,似乎每个都努力的活着,林小差看着官差一遍遍的解释,大尧军不杀百姓时收回了眼眸,每个人都努力活着,他是否也该做些什么,毕竟他还如此年轻,不该浑浑噩噩下去,在赢准身边时间越长越发现自己对比起旁人活的越发无趣。
顺着官道下了小径,林小差摸索着前行,始终不记得娘亲被他葬在哪里,枯枝簌簌间,林小差挑动着杂草的手一顿。
“谁?”
话音刚落,便察觉剑锋袭来,头一偏,耳垂却被凌厉的剑锋割了一道口子,待看清来来人,再看到赢冽身后与浅瑜一模一样的女子时,林小差一怔,“赢冽?”
士兵四下搜查不到赢冽的踪迹,原来仍旧藏在蛮夷境内。
赢冽蹙眉一剑出手,招招致命。
林小差眉目一凛,猝不及防下拔剑慢了几分,周围越来越多的侍卫赶来,林小差渐渐吃力,身上频频挂伤。
兵器交杂混乱间,林小差看向躲在士兵之后的女子,挥手一剑挑开向他袭来的侍卫,踏地而起,持剑便要取那女子性命。
一剑横来,纭儿不知所措怔怔的立在原地。
果不其然,一直伫立在远处的赢冽几近决眦,飞身挡在纭儿身前,电光火石间,持剑的左手被林小差一剑砍下,周围的士兵一拥而上,林小差自知不是对手趁乱离开。
纭儿看着赢冽空荡荡的左手眼眸睁的老大,嘴唇上下磕动,“赢冽。”
赢冽咬牙,迅速将自己的断臂用外衫包好止血,而后虚弱一笑,“宝儿,我无事。”
纭儿眼眸充盈泪水,她知道他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她都知道,可他不知道,她虽不明白为何那女子不喜欢他,现在却为他此时的情重心疼,她怕他知道她不是那个宝儿,因为她怕死,现在怕他知道,因为她不想再面对冷冰冰的他。
眼泪不断掉落,纭儿闭上眼眸抱着怀里已经有些晕厥的赢冽,低低抽泣。
赢冽能听到她的抽泣,嘴角牵强一笑,“莫哭,宝儿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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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差脱身后直奔蛮夷城中,寻到卫沉说了位置,侍卫便立刻山上寻人,此时的蛮夷城中已经由大尧军队全权驻扎,因为语言的不通,时有动乱,街上时不时传来嘈杂,林小差垂下眼帘,看着上马的卫沉道:“你也要去寻赢冽?”
“战事停歇,圣上要离开了。”
他是身上近侍自要随着一同离开,安排的驻使已经在来的路上,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自不会再留在这里。
轻喝一声,卫沉驾马向城门驶去,他许久未见丢丢了,也该回去了。
林小差翻身上马,看了眼蛮夷城中,始终未落下马鞭,他此次离开或许许久才能回来,看了眼那高高立在城中央的石像,据说那是蛮夷先祖,蛮夷起起落落如今破败终成定局,若真的有亡灵,看到这样的光景也会悲伤吧。
打了下马鞭,林小差一笑,他何时在乎起那些来了,至少蛮夷的百姓不会再遭受战乱,不会再饱受饥荒,毕竟大尧更为强盛。
临平府里,浅瑜抱着儿子看着院子里盛放的冬梅,冬梅上还覆盖这一层薄薄的雪,小胖团子第一次见到雪极为新奇,小胖手伸出去碰了碰那枝头的雪,枝丫晃动雪花簌簌的落在地上。
赢准走进院中,将两人一同揽进怀里,“宝儿明天想先去哪里?”
浅瑜轻轻的靠在他胸口,看着儿子够着那枝丫上的懂冬梅,回过头蹙眉道:“我们回京吧,羽儿乖巧懂事,虽然没说,但她定然想我们了,何况眞儿还小,不能带他一起走。”
赢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宝儿不必担忧羽儿,暗卫已经回宫将羽儿接来,我们先去竺国好不好,宝儿那般喜欢那里,我陪宝儿去看看。”
冬梅盛放的枝丫下,两人偎依,小儿够弄枝头花蕊,轻轻的雪花落下,光景似画卷一般,但这画卷还未到尽头,还有许多空白需要两人填满。
次日一早,两辆马车,四匹快马,轻车简装从临平出发。
马上林小差频频回头,没有找到娘亲的墓到底有些遗憾,娘亲泉下有知是否会怪他不孝,叹了口气,倘若再有机会他再来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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