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安拿了个瓷白色的小盅进了门,推门看见我不在床上,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视线立刻向旁侧移开。
眼神相接的一刻,我举起了手里书的封皮展示给邢安,淡淡地笑了一下。
邢安的眉头骤然松开,迈开长腿直接奔向我而来,抬腕把瓷白色的小盅放在我眼前的桌面上,眼底掠过一闪而过的笑意。
“怎么你坐在这里,倒像是我房间的主人似的。”
我张口刚要说话,被邢安抬手制止,从书架上拿了纸和钢笔递给我。
——既来之,则安之。
写完我便把目光投向放在桌面上的小盅,用眼神询问邢安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发烧的时候,厨房炖了好久的冰糖雪梨。”
我眼睛一亮,把书放下,打开小盅拿起瓷匙喝了一口。
果然在小火上炖了好几个小时的冰糖雪梨就是不一样,我甚至短暂生出了一种喝完就能立刻开口说话的错觉。
我捧着小盅心满意足地喝完吃完,拿起之前我倒扣在小桌上还未看完的书,却被邢安按下了手背。
“都喝完了没什么和我说的?”
我点点头,收回被邢安轻轻按下的手,用扎了输液针头的手腕按住纸张,拿起钢笔继续写道——
——又不是你亲自炖的,自然没什么可说。
邢安深深看我一眼,语速都比刚才慢了些,话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咬牙切齿的味道。
“是我叫张姨给你熬的。”
尾音和语调里明显是不满意我刚才给出的答案。
我看着邢安沉默了两秒钟,想了想,在纸上继续写道——
——有说的。
邢安身子微微向我这侧倾过来,目光落在纸上,等我写完在他授意下的第二个修正答案。
——还有吗?
我一笔一划地写完,邢安当即抬眸瞪我一眼,明显是被我气得不轻,移开目光再也不看我了。
我没忍住轻笑出声,邢安偏头看回来,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哼。
我握着钢笔,笑着继续在纸上写道——
道谢的话太多了,现在我喉咙不舒服,等我好了之后说给你听。
刚才还被我逗弄生气的小少爷,看了我新添上去的这两行字后被哄好,在我恳切的目光下,终于赏了我一个四分之三的正脸。
我见邢安脸色转晴,立刻抓住机会用钢笔圈了我刚才写下的话。
——还有吗?
“一会会有人端上来……时间不早了,一会就吃晚饭了,你少吃些。”
发烧发到失去意识之前,我就没吃什么东西,几杯红酒喝的我头昏脑涨,醒了之后胃也有点不舒服。
这会喝了冰糖雪梨,胃口被打了开来,邢安这会儿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有些饿了。
我点点头,眼睛扫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暗自在心里盼着早些开饭也好早些回去。
毕竟已经足够给对方添麻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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