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时分,悦菱一直没有说任何话。
常家的人,从常天启到常枫常雪都非常的健谈。
常雪一开始还要说英文,然而常天启打断了她。
“雪,悦菱小姐或许是不懂英文的。
我们并不是不懂中文,还是说大家都能听懂的话吧?”
他用中文提议。
“是吗?”
常雪笑着,依然用英文回答,“在美国,怎么有人会不懂英文呢?是吗?悦菱小姐,”
她看向对面的女孩,“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看到悦菱茫然的眼神,以及常天启带着威慑力的眼神,她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好吧,悦菱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会英文,哥哥也没有说过啊,”
她把责任推到常枫的身上,“哥哥真是越来越坏了。”
常枫正用筷子夹着一片回锅肉,听到这莫名其妙的指控:“呐?”
“悦菱小姐,”
常天启温和地对她道歉,“真是不好意思,你也知道了,我没有孩子,所以一直把雪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从小到大把她惯坏了,希望你能原谅我们。”
“叔叔!”
常雪咬着筷子喊起来,“你哪里惯过我了?这次的募捐帮助孤独症病人的活动,还是我一个人挂着箱子,一家一户的去敲门集款呢。
你和哥哥都不帮助我,害得我那么辛苦。”
常天启伸出手指,皱着眉在常雪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但凡是轻易得到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辛苦一下,会得到比从我和枫那里得到的更多的东西。”
悦菱看着这情同父女的叔侄……心里觉得更难受了。
尽管常天启对于常雪的态度,看起来要比对她而言更加的严厉。
可是他显得更加随意,也更加无所忌惮,却也带着更多的关爱。
她想到今天从中午到现在的种种经历,眼泪已经禁不住要滴落在碗里了。
直到吃晚饭前,她才被女佣叫回了房间。
瑜颜墨依然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倒是常枫态度还很亲切,带她去洗手,和她说了几句话。
而常雪就一直在和瑜颜墨聊天。
最让她难过的是,他们一直在用英文交谈,用一种她连基本字母也不会读的语言,把她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到后面,常枫也加入了他们的交谈。
悦菱一个人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常雪和瑜颜墨紧挨着坐在长沙发上,而常枫坐在她对面的双人沙发上。
他们三个人,是呈一个三角形,互相面对对方的。
唯独她被排斥在外,被毫不留情地孤立。
她不懂她做错了什么,她想打断他们,想问瑜颜墨为什么。
为什么不理她,为什么他连看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可是她没有勇气,确切说的是根本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他们一直在交谈,语速非常的快,甚至她看得出来,瑜颜墨是很认真的、而非只是为了孤立她才和他们交谈的。
他们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她,这时候,显现出了她出身和教育上的劣势……这种在只有她和瑜颜墨两个人在一起时,不会显现出来的差距。
那个时候,她第一次感受到。
她是配不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