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废墟与灰烬之前,瑜颜墨沉默地静坐着。
从医院出来后,他马不停蹄地奔向了这里。
然而,柳清叶没有骗他。
除了残垣断壁,焦黑的破砖与呛人的灰烬,什么也不剩下了……他甚至找不到那晚他暂宿的杂物房在哪里。
没有了……
全都没有了……
他与她十指相扣的那个空间,那一场他拥着她坠入地狱的焰火,仿佛远久的一个美梦,在现实面前变得模糊不堪。
火灾发生在他离开的第二天晚上。
她非但死不见尸,活也不见人。
那个惊恐时像闯入猎人视线的小鹿,单纯得会相信一个陌生男人承诺,笑起来像月儿一样甜的女孩,不过是一个夏日死亡边缘的幻想而已。
为什么,当时会不带她走!
为什么,意志没有强大到拥有保护她的信念!
为什么放任她在这里等待宿命里的灾难……
为什么为什么……
瑜颜墨深深埋着头,揪住了自己的发。
冷静,瑜颜墨你要冷静。
尽管他痛得双腿快要恢复知觉,还是必须冷静……一个女人而已,他不过是曾经、短暂地将她当成自己的女人而已。
但是她没有那个福分等到他,没有那份幸运与他携手。
他从没有因为哪个女人失态过,伤心过,挂念过。
他以为这一次打破了戒律,没想到昙花一现,不过是异想天开而已。
当年亲眼目睹母亲被父亲的情|妇活活气死,而后又看着父亲在车祸中身亡。
他应该早已经习惯了接受任何命运的曲折。
他应该早已经学会了不在任何美好的梦里停留,不对任何,与爱有关的事上面抱有希冀。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在慢慢回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