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之如今人在翰林院,做着些不显山、不露水的事,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大家还有些陌生。
仔细回想了一下,也只能模糊想起他是今科探花,那张脸确实难得多情,还胆大包天地拒了柔福公主的婚事。
这样一想,怎么都不觉得他是个适合的人选。
倒是三房松了一口气。
虽说没有完全放弃筹划,但是世子之位一定,老侯爷带着张氏与二房住在一起,隔了道被重新立起的墙,三房就跟被抽了主心骨似的。
此刻也顾不上多想,只见崔语堂没有趁胜追击,结交些同为勋贵的人家,反而是挑了这么个穷翰林,心便放下一半来。
崔嘉惠也不是没听外边人的闲言闲语,却是一点都没影响她的好心情。
崔嘉宝倒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崔嘉惠,婚期虽是定在第二年四月初,还有大半年的光景,但婚事定下时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她却不能在家里帮一把手。
薛迎曼的身体拖不得。
她年纪小的时候,父亲薛博彦与镇国公断绝关系,来往的手帕交早就断了,后来嫁给了早有婚约的陈泰伯世子,才渐渐又开始和些夫人们来往,偏偏生产后身子渐渐弱了,最后也就生疏了,身边实在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
她与薛迎曼颇为投缘不说,对方又是薛明泽的亲姐姐,她怎么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知道崔嘉宝这个时节要跑到庄子上去,小周氏是不愿放行的。
崔嘉惠婚事一定,这家里本就又忙又乱,有崔嘉宝在,崔嘉宝还能帮把手,而且她也不放心崔嘉宝一人去庄子上住。
小周氏手下不停,写着东西,嘴里回道:“你平素最是懂事,正是家里需要你的时候,怎么好端端想要到外边去?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这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周氏只是顺口一说,崔嘉宝微微心虚,很快又觉莫名其妙,哪有什么可心虚的。
倒是崔嘉宝先前和崔嘉惠通过气,崔嘉惠一脸笑意,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打趣的目光看得她浑身恶寒。
崔嘉惠跟着小周氏道:“母亲,她是躲懒呢。
你这段时间可把她累坏了,我这婚事一定下,眼见着又要忙起来,她可不得躲上一躲嘛。
你就在看在她劳苦功高的份上,放她一马吧。
我知道我平日里不爱处理庶务,没妹妹好使,你就趁这个机会教教我吧,不然我出嫁了可怎么办呀?”
小周氏轻拍她一下,道:“成天出嫁出嫁的,也不害臊。
还没成婚呢,心里眼里便都是婆家人了。”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小周氏是不敢说的。
但人心到底是肉长的,放在身边养了几年,哪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呢?崔嘉惠愿意亲近她,她有些力所能及的,也便做了。
崔嘉惠朝她吐舌,小周氏也不去说她不庄重,到底不好驳了她面子,便瞪了崔嘉宝一眼,终归是允了。
小周氏虽不知她何时和陈泰伯夫人有了这么深的交情,但对她的交友还算放心,又想着庄子总归是自己的地盘,倒是再在她身边多放几个能干的人,也不至于被别人欺负了去。
只面上还沉着,要让崔嘉宝行事知道谨慎。
但得了小周氏的允许,崔嘉宝已是开心极了,哪还在乎那么多,连后来崔嘉惠追出来朝她挤眉弄眼都不在乎。
崔嘉惠见四下无人,便扑到她肩上,凑到她耳边问:“你是不是……喜欢薛师兄?”
崔嘉宝唬了一跳,推开她,道:“你说什么呢。”
崔嘉惠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嘀咕道:“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母亲说清楚缘由呢,到底是一条人命呢,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就算不让你亲自做,也会派人帮忙的,由母亲寻个由头也比你这未出阁的小姐去约人家伯府夫人来的好。
这些道理,你向来想的比我清楚,怎么这次反倒糊涂了呢?你说说,这不是关心则乱是什么?”
崔嘉宝头脑一下乱了起来,嘴上还逞强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说完便决定去找小周氏坦白,崔嘉惠说的没错,由小周氏邀请,份量到底足些,也名正言顺。
崔嘉惠看着崔嘉宝的背影,嘟囔道:“平时哪会夸自己是智者?还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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