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真和弟弟合上门离开后,紫眮就这样靠在床边的木雕上微笑着看了好一会儿好一会儿。
直到苏萧焕有些疑惑,不知道妻在看些什么时,便听:
“看见现在的真儿,就会想起小时候的我自己。”
紫眮微笑着,收回了目光向丈夫看去,苏萧焕下意识的伸出大手握住她柔软的而温暖的手,紫眮则笑着看向丈夫说:
“妈妈被堂叔轻贱后一直郁郁寡欢,没多久就病逝了。
而后我被舅舅接去了家里,起初的那些日子,我不怕舅舅他们凶我,反而最怕他们不凶我。
而我最害怕的是再次被抛弃剩下自己一个人,于是便闹了很多事试图去引起大人们的关注。”
苏萧焕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将妻的手握在自己大大的手掌中,紫眮则继续微笑着说道:
“真儿很聪明,他和那时候的我一样,萧焕,你明白吗?”
苏萧焕依旧未曾说话,他只是缓缓,而沉沉的点了点头。
……
这天晚上的时候,男人觉得有些口渴,起来想去给自己倒杯水却发现茶壶是空的,四合院的厨房是单独的,他拎着茶壶出了房门,迷糊间一转头却发现院中的假山上竟坐了个小身影。
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将手中茶壶放在回廊上朝假山那边走去,抱着胳膊坐在假山上望月中的小身影显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苏萧焕站在假山的跟脚处定睛瞧了上面那孩子好一会儿,小真正抱着胳膊出神的望着月亮。
最终,到底还是男人咳嗽了一声,正坐在假山尖尖上的小真吓了一跳,吓得一步踩空“呀”
的一声就从上面掉了下来。
还未摔在地面上,便被男人抢抱在了怀中,游小真愕然,看着他师父冷峻的面容结结巴巴说:
“师……师父?”
苏萧焕松开了他,等他站稳在地,男人很没好气的看他道:
“干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跑上去吹风?”
小真显得有些尴尬,挠了挠侧脸颊,结结巴巴解释:
“我……弟子……就是……那个……”
解释了半天也没解释出个所以然,苏萧焕见他站着姿势有些不得劲,便想明白了这中间的关节,叹了口气的同时上去前一把就将这孩子捞起来直接扛在了肩上。
小真吓了一跳,男人却扛着他向没人的东厢房去了。
……
东厢房这边的构造和西厢房如出一辙,虽日日有人清扫,却因为连日来没人入住而显得有些清冷。
苏萧焕进屋后先将游小真丢到了床上,继而点了个火炉,如此不一会儿屋子里便有了热气。
游小真傻傻在床上见他师父忙来忙去的,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不知从哪端了一只装满热水的铜盆过来了。
苏萧焕将这只铜盆放在游小真的床前,继而蹲下了身子蹙着眉看床上的游小真说:
“外裤脱了,脚伸过来。”
游小真愣在床上,一时像是懵了,直到苏萧焕眉头拧的快成麻花般斥他:
“聋了,听不见为师说话?”
小真这才反应过来,继而傻兮兮的脱了外裤将两只小脚丫伸了过去。
苏萧焕蹲在床边上的铜盆前,他用大手握着孩子冻透了的小脚丫,起先只捧少许热水洒在孩子两只小脚丫上,等差不多适应了水温后,他才将孩子两只脚都没在了水中。
也不知是不是盆中的水汽蕴上了眼眸,小真的眼眶刹那间就红了,他哽咽着,看着眼前头也不抬帮他洗脚丫的男人一言不发。
“男子汉大丈夫。”
苏萧焕头都没抬,但他却还是知道孩子哭了,他依然没有抬头,只在热腾腾的盆中搓着孩子两只小脚丫淡淡说:
“不许哭。”
小真抬起小胳膊狠狠擦了擦眼泪,起料眼泪却是越擦越多,他只好将胳膊狠狠压在眼睛上,汹涌的泪花却是越压越多,小真一时连声抽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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