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手上的动作没停,抬起头冲谢惟安憨厚一笑,“都好了,多亏了你。”
德鲁的话让谢惟安想到了那个夜晚血肉模糊躺在巴顿身上的他,现在一想起,仍旧会有些后怕,谢惟安有些感慨地说道,“是啊,当时你受那么重的伤,我真的很怕你挺不过来。
你就那样躺在那里,干什么你都没有回应,药也喂不进去,还是我用嘴……”
说到这里谢惟安腾地停了下来,表情有些不自在地瞄了德鲁一眼然后岔开继续讲,“喂药也费劲,换药也费劲,总怕弄疼你,又怕那草药没作用。
哎,总是各种担心,不过幸亏你后来睁开了眼睛醒过来了,要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嗯……谢谢你。”
这是第一次谢惟安提起受伤时的事情,德鲁听得很认真,他点点头伸手握住谢惟安的手,“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我很感激你。”
谢惟安转头对上德鲁那郑重的表情,笑了,“要真感激我,那就好好地活着吧,要知道,其实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就指着你陪着我聊天解闷呢。
所以你可得长命百岁。”
“嗯。”
德鲁认真地点点头,后来想想又问道,“长命百岁是什么意思?”
谢惟安解释道,“就是活很久很久很久的意思。”
德鲁听后活学活用道,“那你也要长命百岁。”
谢惟安点点头,“借你吉言啊。”
第二天一早,德鲁给谢惟安打完水,吃完早饭就和巴顿一起朝森林中走去,院子里便只剩下谢惟安和撒欢乱奔的阿福。
谢惟安看着那一人一兽的背影消失在丛林中,叹口气,“哎,我也是个爷们儿,怎么就只能像个留守儿童似地待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呢?早知道小的时候就应该让老爷子送自己去少林寺学学什么铁砂掌一指禅什么的那哥才是真正的森林之王了啊……”
嘟囔着一阵,谢惟安还是认命地回头做他的百无一用的书生去了。
德鲁不在,巴顿也不在,谢惟安干完浇水劈柴的活儿后就只能抱着阿福逗弄了,一人一狗坐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谢惟安实在不愿那么无聊,于是一拍阿福的小脑袋,“得,他们打猎去了,咱们也去外面晃晃,不去太远,就附近走走。”
阿福见谢惟安回石洞里拿着砍刀顿时兴奋起来,知道这是要出去了,乐得狂摇尾巴在谢惟安脚下左窜右窜,让谢惟安差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忍无可忍的谢惟安制住了阿福,“嘿,你要再这么闹腾咱们就不出去了啊。”
见主人表情严肃,阿福终于消停了下来,乖乖地蹲在谢惟安面前讨好地用鼻子顶了顶谢惟安的手心。
阿福一卖乖,谢惟安就没辙,找出自己用布条编的狗绳给阿福系上,这才重新站起身,“走吧。”
当然,谢惟安也不光是带阿福出来遛弯的,更主要的是想考察一下周围的植被情况,在这物资贫瘠的原始社会,总是要努力拓宽可使用物种数量的。
这是谢惟安的打算,而对阿福来说这就是带着它出来撒欢遛弯的时光,尽管被一根绳子牵制着,但是这无损于阿福的好心情,照样这里嗅嗅那里刨刨,看起来很是不亦乐乎。
春天的森林洋溢着别样的生机,植物都探出了新芽,各式各样的花朵也羞羞答答地展开来,与肃穆的冬天比起来,出于春天中的森林就好像是一副色彩明丽的油画。
带着阿福走了一会儿,谢惟安先去找到长着紫栗的地方采了几枚果子,然后挤出汁液涂在手上后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长着椒果的地方,七七八八采了个够后又去把莓刺花也给采好了。
尽管小心再小心,谢惟安还是被莓刺花的花萼给刺了几下,倒是阿福对于莓刺花下面的果子很感兴趣,或许是味道甜合了阿福的胃口,所以就一脑袋扎在里面吃的不肯停口,还是谢惟安拉了好几回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谢惟安走了。
德鲁与巴顿不在,谢惟安也就没敢走太远,只在自己觉得安全的范围内兜了一圈,发现除了新长的蘑菇之外也没发现有什么自己认识又用得着的植物,连谢惟安心心念念的竹笋也只冒了个尖,还得再等一阵呢。
谢惟安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决定带着阿福回家,但是刚走两步谢惟安又停了下来,他弯下腰捡起一枚青青地果子,神情很是不解,“咦?”
其实粗看这果子也没什么特别,青青小小的一枚,如果不注意看很容易错过,但是谢惟安捏着这果子打量了半天,又将鼻子贴上去嗅了嗅,然后捏碎在手心搓了搓,直到感觉到滑滑的汁液后谢惟安脸上的惊讶那是遮也遮不住了,“我的天,这基因突变吧?”
谢惟安握着果子快走了两步,果然在一个向阳的地方看见了几棵长在一起的树,上面密密麻麻地挂满了谢惟安手中这样的青果子,看到这一幕,谢惟安心里的疑问确定了——这的确是无患子树。
也非怪谢惟安觉得吃惊不解,按照常理来说无患子树六七月开花,九十月结果,可是现在才是阳春时节这几株无患子树就结出了密密麻麻的果子,这不是反常是什么呢?
谢惟安绕着那几棵树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实在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后来索性也不想了,直接拿出空着的布袋装了满满一布袋子果子回家——这东西能当肥皂用,而且天然无公害,这对用一块肥皂少一块的谢惟安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去林子里逛一圈,带回来了蘑菇椒果莓刺花还有一袋子无患子果实,谢惟安觉得这一趟还是走的很值得的,收获颇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