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伯问你,你怎么知道本伯在这里?”
陈操皱眉。
万青低头再次行礼:“伯爷乘坐海船在盖州登陆的消息已经在鞑子内部传遍了。”
“什么?”
陈操大惊,他知道自己的行踪被出卖了,只是想不到这么夸张:“仔细说来怎么回事?”
“卑职在万历四十七年混入鞑子内部,在当中做了一个包衣奴才,跟着的人乃是奴酋哈赤所谓的五大臣之一的额亦都,六月末,额亦都突然接到奴酋哈赤的命令,命带军前往盖州,全歼朝廷援辽的南军部队。”
万青抬头道:“伯爷在几年前杀了奴酋之弟,所以格外重视伯爷此次来援,光是镶黄旗本旗之军就有三千人,外加精锐的正黄旗披甲骑兵五百,还有我朝叛将李永芳所率正蓝旗包衣汉军四万,他们正在路上;敌之密令传于奴酋哈赤所授盖州、永宁等四地副将刘爱塔之处,命其发汉军三万协助李贼攻破伯爷所率南军部队。”
陈操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的行踪不仅被透露出去,连对方的火门都还没摸到,便被包了饺子:“这么说这盖州城本就是个诱饵?”
万青点头:“不仅是诱饵,据额亦都说,奴酋志在广宁,所以是调集了重兵,朵颜三卫据闻已经答应出兵,伯爷被围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过去,届时朝廷定会发兵救援,孙督师的部队若是出广宁城,那就以游骑战术分而歼之,若是不出,那就全歼伯爷的军队,借此震慑广宁守军。”
“呼...”
陈操长出一口气:“看来朝廷内有人与建奴安通款曲。”
“确实有人,”
万青点头:“卑职曾与奴酋身边的包衣奴才喝酒,那家伙说有人送来了援辽南军的详细行军路线,”
万青盯着陈操:“不知道伯爷的行军路线具体给了哪些人?”
陈操冷笑道:“哼,哪些,本伯的路线乃是机密,在渤海湾时只给辽东督师孙承宗发去过密函,告知了本伯的具体计划。”
万青大惊失色:“莫不是督师行辕内有人私通建奴?”
“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陈操转头看着万青:“万总旗可有办法探知那人是谁?”
万青皱眉:“现在不行,广宁大战在即,若是朵颜三卫的兵马未到还可拖延时日,不然,即便不能全歼伯爷的军队,鞑子定然会攻破广宁,奴酋不止一次说过以辽河为界,河东归他大金所有,河西归朝廷,但目的在于朝廷在河西不设防。”
“山海关为界,”
陈操默念了一下:“万总旗,通敌之人全靠你查清了,不然对朝廷是个大的祸患。”
万青点头:“伯爷不说卑职都会去做,旦请伯爷放心。”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在这里?”
陈操产生了好奇心。
万青道:“实不相瞒,卑职此次来此明面上是给哈思护和达启传递军情,暗地里却是来接触四镇副将刘爱塔的。”
陈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莫不是?”
“不错,”
万青点头,然后小声道:“登莱巡抚袁可立暗地里再与刘爱塔接触,我北镇抚司在辽东的人也在大力劝降此人,此人不仅是四镇副将,还是奴酋的义子,正红旗的额驸,若是能劝降他归顺朝廷,对于辽东局势有莫大的帮助。”
“可靠不可靠?”
陈操皱眉。
万青又道:“此人本名刘兴祚,原本就是汉人,在建州卫生活,迫不得已降了奴酋,奴酋哈赤对其很是欣赏,此人乃是看不惯奴酋对咱们辽东汉人的压迫,于是心生了降意,旅顺得以保住,并不是张盘的功劳,全靠他的私下策划。”
“此次被围,能否在他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陈操反问。
万青摇头:“还不敢确信,咱们在沈阳和辽阳就吃了些许亏,折损了不少人马,朝廷现在对此异常敏感,此人还在联系,有些事情不能全信,万一是假的,不是坑了伯爷你?”
“有道理,”
陈操点头:“七万多人围剿我三万人,看来努尔哈赤还是很重视我的,万总旗,可知道这回偷袭我们的是何人?”
万青道:“额亦都的表兄哈思护领镶黄旗三千人,额亦都次子达启领正黄旗五百人并蒙古喀喇喀部骑兵一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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