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唯独留了韩重淮在殿内,沉默片刻,皇帝开口“你说岐王为何不选新身份,吃了一回亏,还来第二次”
“回陛下,臣以为岐王是无路可选。”
韩重淮拱手淡淡道,岐王外祖家本事强大,岐王被流放,外祖家也未曾被完全连累。
明知道太子病弱,活不了几年,岐王的流放对岐王党的人来不过是蛰伏,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起势。
这种情况下,皇上递去机会,岐王怎么会不接。
哪怕岐王本人不接,他身后的势力也会逼得他不得不接,人到了某个地位就不是在为自己而活。
“那韩卿,朕想知道韩卿有何路可选”
韩重淮抬眸,对上了皇帝打量他的目光。
“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皇帝着韩重淮,在他脸上找出跟赵家人相似的地方。
“朕没想到那么大的事,胤儿既然没告诉朕。”
韩重淮是福王的私生子,是皇室子孙,如此重要的事,胤儿并未告诉他,是他自己察觉到福王一派对庆平的抗拒,抽丝剥茧才猜测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越想他越觉得儿子大胆,竟然敢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给韩重淮,也不怕他在重要关头反水。
见到韩重淮被揭开秘密,神色佁然不动,皇上轻笑“胤儿只说你心不在朝野,万事平定后,你想归隐山林,与过往割裂,只想做个寻常人。”
“这是臣的愿望。”
“你甘心如此”
皇上打量韩重淮的神色,他有勇有谋,凭借身份可以站到更高的位置,却只甘心当个寻常人。
“陛下,臣的祖父永
远只是韩昊远。”
韩重淮顿了顿,“除却臣的妻子,祖父是臣唯一的亲人。”
皇上没有深究韩重淮没影的妻子是谁,听他这般说,摆了摆手“竟然胤儿信你用你,朕自然不会怀疑你。”
屋内沉静弥漫了一会,皇上着一言不发的韩重淮,突然想笑,韩重淮说只韩老国公当做祖父,难不成是怕他要与他认亲不成。
原本不打算把话说明,但韩重淮的抗拒让皇上有了调侃的想法“没想到最后刀子还是交给了自家人朕已嘱咐建王,你不必做到最后,你想隐居山林,便早早的去吧。”
见自己的话终于让一直平静的韩重淮流露惊讶。
皇上用了最后的力气,把身边的圣旨扔给了他。
“朕的孙子不少,不缺孙子,你不认朕,朕也不认你,只是将心比心,朕不愿手刃亲子,用死躲懒把一切交给朝臣,你这生未曾犯过大错,既只想平静生活,又何必在心中背上弑父的罪孽。”
“福王不是臣的父亲。”
那人不过是贪花好色,强上了他的母亲,让他母亲郁郁而终的人。
他杀福王不会在心中背上任何罪孽。
韩重淮的话没得到回应,他向龙榻,刚刚还在说话的人脸上潮红已经尽数褪去,安安静静地躺在龙黄色的被衾之中,没了声息。
韩重淮提醒了玉桃过后,她本想着可能还要一段时间,京城才会彻底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