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远道,“有内奸自然要严惩,当前最要紧的是要找到线索。”
陈知县道,“是,听大人安排。”
张知远话头一转,严肃地说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杨丛义并不是此案的凶手。”
陈知县听完这话吓的脸色煞白,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在他看来杨丛义就算不是主谋,至少也算是同谋,现在张提刑说是凶手不是他,那他岂不是办了一个大大的冤案?他自己这条命可怎么办。
张知远见他吓成那样,便安慰道,“陈知县不必惊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只要你我协作重新将这件案子审理清楚,据实上报,我想朝廷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我也会帮你将这件事跟安抚使大人说清楚。
此事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当务之急,是做好该做的。”
陈知县内心稍安,但还是十分害怕,问道,“张人大,你说朝廷真的不会追究我的责任?”
张知远道,“科举取士几百年来,文人本就不善于查案断狱,偶有青天,也是万里挑一,百年难得一见,文人断狱是朝廷无人可用,强人所难罢了,因此才有我这个落榜之人入仕为官。
陈知县不必为此烦忧,此案凶徒异常狡猾,朝廷一定会体谅你的难处。”
陈知县精神不振,“但愿如此吧。”
不过听到张知远说落榜入仕,倒是对他有了兴趣,便问道,“张大人是落榜生?”
张知远也不避讳,直言道,“我从二十岁开始参加省试,连续三次落榜,最后一次落榜,心灰意冷。
恰巧当时临安发生了一件大案,官府束手无策,我机缘巧合之下勘破了此案的玄机,便告诉了官府,后来我就被破格录用了,专管刑狱。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陈知县管理财政得心应手,有此一长足矣。
凭此一长,日后定能高升。”
陈知县以为他在影射送礼之事,连忙道,“哪里哪里,我久居偏僻之地,早已不思进取。”
张知远道,“尔奉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陈知县只要记住太祖留下的这十六个字,即使永不升官,告老还乡之时也必然是风风光光,门厅生辉。”
陈知县起身作揖,感慨万分道,“张大人肺腑之言,下官没齿难忘。
方才听闻大人落榜入仕,腹中尚有非议,此时方知朝廷有识人之明,用人之度,大人堪称朝廷栋梁之才!”
张知远叹息道,“可惜啊,朝廷自毁双目。”
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情绪低落,便转口说道,“陈知县,还有其他事吗?”
陈知县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张知远问话把他听得一愣,不过他随即回过神来答道,“没事了。”
张知远道,“好,那就早些回去休息,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陈知县赶紧起身道,“大人早些休息,下官告辞。”
说完便告退。
张知远拿起一本书,看了两眼,发觉心神已乱,只能丢下书卷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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