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想要一个孩子,不是为了谁?”
意映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村妇能说出这种话。
甜儿道:“我刚开始,也想孤注一掷寻一个人,一辈子好好过日子,哪怕虚情假意也能变成真的。
可是后来啊,我们不吵架,不动手,日子好似过得和气,但那都是因为我没有底气,我小心翼翼,不敢惹别人不满。”
“我的日子挂在别人身上,不曾脚踏实地,我的心啊,也得跟着悬着,永远落不下来。”
意映迟疑道:“你看着不是那样的人。”
甜儿微笑道:“我当然不是。
所以我拼命地和六哥学医术,串子不努力的,我去努力,他不行的,我来优秀,总会让六哥看到我。
我很感恩,六哥最后给了我机会,让我有了可以傍身的本事。
有了这生存的本领,我也可以堂堂正正地活着!”
“我吃穿用度全依着自己,所以别人凭什么挑剔我,凭什么不满我?我以我自己生存,何必去讨好别人,求别人一颗真心,我自己也有一颗心,真心待自己,不好吗?我桑甜儿,从不改初衷,我不愧自己,不愧他人,日子平安宁静。”
“姑娘你呢,你现在,还是你自己吗?”
“我……”
意映想起在防风氏的她,和两个哥哥一起习箭,二哥只胜在灵力比她高;和父亲一起四处游历,他说以她的能力不比两个哥哥差;去往青丘,涂山太夫人说可惜她不是她的亲孙女……意映忽然落了泪,“我有一颗心,我有一手箭术,有一个头脑,我为什么非要偏执着要他虚假的情爱,我明明不是因他而生,为什么离了他不能活,我不是他哄骗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我是防风意映。”
甜儿放下针线,彻底舒心笑起来:“六哥私下同我说,希望我能劝劝你。
可我看你,也不需要我来多嘴。
你什么都明白,只是被虚情暂时迷了心和眼,扔了这段虚情,你还是你自己。”
“对,”
意映嘴角动了动,试着露出一个笑容,“我还是,我自己。”
隔壁小楼上,扒在窗户上的小六也松了一口气。
她回头望着懒洋洋倚在榻上的相柳:“你妹妹可算回来了。”
“这话你留着和邶说吧。”
相柳眼睛都不睁开,手指一动,回春堂里的隔音术法,与小六身上的“窃听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