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什么都说不准了,事情并不都和上一世一样了,之前殷奎强就没有这么早离家。
殷谨做完最后的寒假作业,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去厨房做饭,音音在客厅茶几上画着小人画,樊惠红还在房里躺着,等饭刚做熟,突然听见有拍门声。
“谁呀!”
音音率先跑了过去。
殷谨端汤锅子的时候烫了一下手,捏着耳朵正吸气,樊惠红在房里叫了声“音音!”
音音在门边转过头,她本来也没打算就这么打开门。
殷谨出来到门边听了听,她家的老式门上没装猫眼。
“开门!
知道你们在家!”
外面的人很不客气,大概最少有三个声音,七嘴八舌的反正是叫门。
樊惠红出来扶着门框站着,殷谨心下一沉,知道是来讨债的了。
她的手心一下凉了,低头看见音音抬起头看她的眼神,殷谨愣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她忍不住用手摸摸音音的脸,勉强笑了一下想告诉音音没事,可是还没等说出来外面的喊声更大了,吵得人心慌。
殷谨把音音护在身后,她知道必须面对了,上一世她害怕的躲在角落流泪,这一世家里还有个音音,她得拿出大人的样子。
殷谨把门打开,还没说话外面的人就挤了进来,对门邻居几个人站在门口看着,殷谨苦涩的退在一边让音音别怕,先回房间,音音却猛地抱住了她的大腿不松开。
两个衣服土气的红脸女人和三个汉子进来,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嚷着,好像是说殷奎强从他们那里进货都是记账,如今不做生意了也不通知他们也不清账,他们是小本买卖,拖了那么多帐根本挨不过去。
樊惠红也不甘示弱地说这事她都不知道,殷奎强跑了丢下她们母女也没在家。
那几个人顿时不乐意了,和樊惠红吵了起来,一个男人拿出了当初的账本给樊惠红看,上面有殷奎强的签字,樊惠红说自己不看,她不知道这回事,也没钱。
几个人顿时闹了起来,扯着脖子吵,仿佛头顶的灯都震得嗡嗡响。
音音哭着把头埋在殷谨小腹上,殷谨忙着安抚她,樊惠红身子晃了几晃,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指着家里说“你看这家里像是有钱吗?他的钱又没给我们一分!”
“别吵了!”
殷谨含着泪说,一手护着哭着的音音。
她闭了闭眼,真想一下子回到自己的年代,她实在不想再经受一遍这种事。
樊惠红喘了口气,然后一下坐倒在地上。
殷谨过去把音音放在她跟前,一边扶母亲起来一边说:“对不起,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肯定不容易,可我们家实在是没有钱,我们都不知道我爸在外面借了多少钱。
他现在在外面打工还没有音信,你们逼我们也没有用,要是有了钱我们一定会还,我……”
几个要债的人立刻又七嘴八舌说起来,说谁家里都不容易,他们也都是全靠着小本生意赚钱,那经得起欠这么多债。
一个妇女说自家的小孩来年开学学费都拿不出了,过年的时候不知道殷奎强跑了,还想着过年来人家里要账不好才没来,结果老实反倒吃了老实亏。
殷谨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知道说起来是自家没理,上一世殷奎强害到一户人家把多年的家底都赔进去了,本来小康生活的一家人分崩离散到处去打工,殷谨要是能阻止肯定会尽力阻止,可问题是她根本不知道殷奎强是什么时候做的,他背地里到底还干了多少这样不负责任的事。
殷谨擦了把眼泪,让樊惠红把音音抱进去,她身体不好也别待在这里,然后殷谨关上门一个人面对一屋子债主的催逼,她感觉喉头发堵,腿不自觉的越来越软,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扑通”
一声跪到在这些人面前。
一个人骨头再硬、再自视清高,自家人做过的事也不能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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