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啊,阿姐,五十两可以给阿爹瞧病,把借债还掉,还能余下好多。”
若兰掰着指头数着,然后扯着若宁的衣袖,指着花台吵嚷道,“那个人如此嚣张,阿姐你比她跳得好,你快上去与她比试,把她撵下去。”
若宁竖起一指抵在唇间,嘘声道:“阿兰,不要喧声,随阿姐回家去,晚了就没有船了。”
若兰的吵嚷声传到庙祝和红衣女子耳中,庙祝摊手道:“这位姑娘若是想比试,请上台一较,若能赢了这位姑娘,老朽亲自将五十两赏金奉上。”
若宁向那庙祝行了一礼,推辞道:“小女需回家照顾父亲,这就要离开了。”
那红衣女子自上而下俯视她一眼,猖狂一笑:“这么轻易就认输,宋国果然无人!”
那女子的笑声在身后扬起,正要离开人群的若宁脚步顿住,思虑一瞬,捻起披帛,转身登上台去。
若宁在花台上向那红衣女子福身一礼,启口道:“花朝节本是纪念百花生辰,选来花神娘子是为敬贺花神,祈禳丰年,若是像姑娘这般只为争强显胜,便失了其中趣味。
大宋乃礼仪之邦,姑娘入乡随俗,还是把这张狂的性子收一收的好。”
“你,你说我不懂礼仪。”
红衣女子气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番邦话,才怒气冲冲地道:“你们宋人有句话,叫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比试比试,我们台上见真功夫吧。”
话音刚落,台下便传来一阵戏谑声,“错了,是拉出来溜溜。”
若宁也掩唇一笑,柔声道:“姑娘的汉话说得很好。”
红衣女子再不多言,迈起步子跳起舞来,一如之前的摇曳生姿。
若宁轻移莲步,舒展云手,向一边抛起袖中碧色披帛,右腿随着动作在身后勾至脑后,衣裙飘逸,灵动出尘,忽一旋身还若飞仙壁上停。
她的舞姿有中土的端庄柔美,亦结合了番邦的神秘瑰丽,如梦似幻,令人应接不暇,就连那红衣女子在转身的空档都忍不住睨来一眼,眸中尽是嫉恨之色。
突然脚下一慌,红衣女子不慎踩到自己的裙角,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若宁收起披帛,向她问道:“姑娘有无大碍?”
那红衣女子并未领情,收拾了自己的衣裙就跑下台去了。
“跳的好!”
“阿姐好厉害!”
台下响起了大片鼓掌声,若兰欣喜不已,手掌都拍红了。
若宁向庙祝福了礼,从他手中接过赏金,与若兰欢天喜地地回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肥的一章哦。
第75章花神大典(下)
春到花朝柳梢青,繁花争望游赏时。
花朝节当天,林府众人乘坐两辆装饰朴素的马车往扬州城郊驶去。
原先林正清特意为廷泽单独安排了一辆舒适马车,但廷泽自恃毫无皇室贵族的架子,为了彰显亲民的风范,硬要跟林正清父子同挤一辆马车,害得林正清全程如坐针毡,好不自在。
若宁若兰则是陪着王氏坐在后面的马车里,三人一路挑帘赏景,说说笑笑,倒是快活。
郊外的一处杏林中,万千朵杏花如粉蝶烟霞般簇拥在枝头,花香阵阵沁人心脾。
一阵风吹过,粉白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身置其中恍然如临仙境。
此处前来赏红的游人很多,不时有穿粉着绿的闺中女郎结伴祈福,剪下五色彩纸绸带粘在花枝上,以此庆贺白花生辰。
过往的行人有的认出林知府来,站在道旁向他施礼问好,林正清也客气地颔首回应。
地上绒草沾露,微带潮湿。
林昱和林成将厚毯铺在上面,王氏与若宁将带来的汾酒和糕点摆在毯子上,众人围坐,饮酒赋诗,情趣盎然。
若宁提壶斟了酒,执起杯盅,正要奉上,树上飞落的花瓣突然扑入杯中,好生生糟蹋了一杯酒。
若宁将酒朝一旁泼洒了去,笑道:“此情此景,让若宁想起母亲念过的词句来,伊人过处,杏花雨深。
白蕊化泥,落香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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