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大典结束之后,皇帝要天机道长伴驾昭阳宫,共研道法。
慕容泽,也就是二皇子赵廷泽,带着林昱出了太庙,路上突然停下向他问道:“这天机道长还真有两下子,把父皇唬得深信不疑,现在父皇眼中,江山社稷还不如练炉丹里一颗仙药重要呢。
方才天机那厮唰唰两下子手掌生出火来,我想了良久,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林兄可看出什么门道来?”
林昱一直垂首跟着他的步伐行走,他猛然停下,害得林昱差点撞上他的背脊。
林昱稳住身形,看看四下无人,于是抬首回道:“其实这也不难,那天机道人许是在手掌中涂上湿面粉和磷粉,手掌相搓生热,磷粉易燃,且不伤手,故成其效。
不过,他的手法倒是熟练隐秘,连我都未看出一丝破绽,若不是后来刮来一阵风,我闻到磷粉燃烧的气味,恐怕也觉得那道长真有什么神力。”
赵廷泽长长哦了一声,连声道:“原来如此,这个天机道长果然是个骗子。”
“世间奇技淫巧多矣,殿下可是要将此事告诉皇上?”
林昱问道。
赵廷泽负手踱了两步路,摇头道:“父皇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我去说了他也不信,只会自讨没趣,还是算了罢。”
二人出了皇宫,赵廷泽命人送林昱回了状元客栈。
第33章试子
林昱长腿迈进客栈,正要穿过大厅往后面的独立客房走去,一阵哀转嗟叹的琴音没入耳际,他循声看去,有一长袍巾冠的书生正端坐在厅堂西北角一盆兰花的后面抚琴。
透过兰花修长细叶的缝隙,庄辞紧锁着眉头,专注地闭目抚琴,全然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氛围中,把周遭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林昱听那琴声如潇潇冷雨落在心头,又如凛凛寒风扑面刺骨。
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昱侧首一看,是苏闻走了过来,与他并肩而立。
“庄兄下午不知去了何处,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这里闷声弹琴,晚饭也没唤小二准备,苏闻甚是担忧。”
林昱道:“庄兄的琴音之中满是痛心哀伤,与昨日弹奏的意境大相径庭。”
苏闻微转过头,一脸敬佩道:“林兄还懂得音律,想来也是一位风雅之人。
我只是觉得庄兄的琴音缭乱急促,许是考前太过紧张,又或者是碰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苏闻耳拙,并不能从中听得出什么意境来。”
林昱开口欲言,突然听见“铮”
的一声,是金玉断裂的声音。
二人扭头看去,庄辞面色微怔,悬在琴上的手簌簌颤抖,几滴鲜血滴落在琴上。
林昱与苏闻看到此番情景,忙上前询问。
苏闻关切道:“庄兄你这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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