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昱并未入座,而是立在一旁,向谭知县躬身施礼道:“林昱略通药理医术,今日是以仵作的身份协理此案,并非越俎代庖。”
刘员外的夫人刘张氏跪在一旁,泪眼婆娑,一边呜咽饮泣一边用帕子擦面。
“大人,民妇的丈夫被打渔的江老儿毒杀,如今尸骨未寒,大人要为民妇做主啊。”
说罢都快要哭晕过去了。
“大人,小人并未杀害刘员外,小人当时到刘府送完江货就走了,并不知道刘员外所中何毒,也与刘员外被害一事无半点干系,请大人明鉴。”
江颂伏地一拜,然后挺直背脊,眼中带着坚定沉着,无一丝慌乱。
林昱向堂上拱手一礼:”
大人,刘员外并非被江颂投毒杀害而死,昨日,在下与季师爷还有仵作等人一起重新检验了刘员外的尸体,发现刘员外虽然表面症状上看起来是中毒死的,但是我用银针刺喉银针很快发黑,银针刺入胃部却并未发黑,说明刘员外并不是像刘夫人所说的是吃了江颂送来的鱼而中毒身亡的。”
“我听的有些糊涂了,你说银针刺到胃里没有变黑,会不会刺错了位置了,如果说刘员外不是被江颂毒死的,那他是被谁毒死的?”
谭知县一脸疑惑地问。
“当时仵作也在场,他也照我的方法用针试过了,想必是这刘员外的死亡症状与一般中毒者无二,所以仵作也被凶手的作案手法迷惑住了。
如若大人不信,可以当场查验。”
林昱转头看向仵作,那仵作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一脸紧张地连连称是,并且说当初那刘员外抬进来的时候早就断了气,嘴里鼻子里均有黑血渗出,指甲也变成黑色,任谁看也是中毒死的。
小人并非杏林高手,一时失察请大人见谅。
知县问道:“那你说说这个刘员外他是怎么死的,如果是中毒死的,他又没吃带毒的东西。”
林昱施了一礼,道:”
大人说的正是,银针刺入胃部却并未发黑,说明刘员外并没有吃过有毒的食物,但是他又极像是中毒而死的,那只有一种情况,就是他是窒息而死,而非毒杀。
他的颈部并无被绳索箍勒所留下的痕迹,所以我推测,凶手先用布帕捂住口鼻害死刘员外,然后再把毒药灌到刘员外的嘴里,因凶手给刘员外灌药的时候,他就已经断了气,所以毒药只流到咽喉处,并未吞咽到胃中。
而刘员外脸颊嘴角处的一些细小抓痕,就应该是当时凶手闷捂刘员外或者给刘员外灌毒药的时候,不小心用指甲抓破的。”
“一派胡言,你,你仗着是林知府的儿子,以权谋私,颠倒黑白,我那亡夫尸骨未寒,你却对他的尸身如此大不敬,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刘张氏听完林昱的话紧张的面容失色,睁大杏眼愤怒地剜向林昱。
林正清不动声色地掩唇清咳一声。
林昱义正言辞道:“找出真凶才是对死者的尊重,才能让死者安息。”
“丁捕头从刘员外府上的一个丫鬟口中得知,那刘员外一直对海鲜鱼腥之类的食物过敏,江颂每次送去的鱼虾都是供府上的其他人食用的。
刘夫人,我说的没错吧?”
林昱转头向刘夫人问道。
那刘张氏手一抖,手帕掉在了地上,我我地说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哦,照这样说来,杀害刘员外的真凶不是江颂,而是另有其人。”
谭知县一脸夸张地恍然大悟道。
林昱微微一笑:“真凶究竟是谁,大人您要问问刘夫人了,起初刘夫人说刘员外死亡之时只有她和管家在场。”
“民妇冤枉啊大人,民妇断然不会谋害自己的夫君,请大人明察。
“刘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堂上叩首不迭。
这时几个捕快带上来一个人,其中一个捕快把那人推在刘夫人跟前跪下,只见那人一身粗衣短褐,头发凌乱,看起来风尘仆仆,肩上还背着一个包袱,刘夫人转头一看,那人正是刘府管家,两人对视一眼,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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