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小极了,却有家不算小的客栈,客栈名很好听,叫留连客栈。
陈炎枫从客栈里取了行李出来,看看拧眉打量四周的玉树,再看看盯着对面小食铺看个不停的李岩,摸出两根肉干,自己咬了一根,递了一根给李岩,“你打算怎么去豫章城?走着去?”
李岩接过肉干,用力拧成两段,递了一半给玉树,“你送我去。”
“你……也好,反正我回云梦泽,正好经过豫章城,顺路带你一程。
走吧,别看了,那家掌柜娘子病了,掌柜做的饭菜,比屎还不如。”
李岩被他一句话说的倒了胃口,咬着肉干,跟在他后面往镇子外面走。
“走过去?得走几天?”
李岩在陈炎枫身后问道。
“那得看谁。”
陈炎枫回头斜了眼李岩,“要是我一个人,也就三五天,至于你……”
陈炎枫撇嘴摇头,“能不能走到还在两说呢。”
“找辆车。”
李岩不客气的提要求。
“你说你这个女人,你们豫章李家的女人就这样,还能嫁得出去?有你这么求人的吗?还找辆车,你出钱?”
陈炎枫嘴角撇的不能再往下了。
李岩只管咬肉干,没接话,陈炎枫叹了口气,“不是不找,你看看这里,穷成这样,哪有车?得先走到桃源镇,桃源镇经常有行商经过,运气好的话,一天两天就能搭到顺路车,搭到桃根码头,租条船去柴桑,柴桑是大码头,热闹得很,下了船找辆车,也就半天,就能到豫章城了。”
“到桃源镇得走多久?”
“大半天吧。”
陈炎枫看着李岩,“你走的不慢,要是能一直这么走,天黑前就能到了。”
“嗯,走吧。”
李岩吃完了肉干,拍了拍手,甩开胳膊一路往前,走路,她很擅长,也很有经验。
…………
扬州,淮南王府后面几条巷子,居住着王府的家将、下人,以及王府小吏、书办和一些顶着幕僚头衔,却连小吏都不如的‘幕僚’。
熊克定阴沉着脸,一只手按着佩刀柄,一只手甩的虎虎生风,大步流星穿过巷子,直奔巷子最里面的一间破落小院。
院子里,余书正愉快的哼着小调,眯缝着眼给一只死鸽子拨毛。
熊克定一脚踹开院门,余书吓了一跳,回头见是熊克定,舒了口气,“熊瞎子我可告诉你,我这门不单修,把门踹坏了,你得连门头带院墙一起给我修全了!”
“这是二爷鸽房病死的鸽子?”
熊克定看着余书手里的鸽子问道。
“你这眼力……病死怎么了?怎么死不是死,鸽子大补。”
余书嘿嘿干笑。
“老子真是蠢到家了,把你这只腌臜猥琐货当高人看,活该老子倒霉!”
熊克定一屁股坐在只破竹椅上,坐在破竹椅吱吱嘎嘎的响。
“但凡生而不凡、能窥天机之高人,五弊三缺,必占其一,本高人这穷,那是因为本高人是高人,这么高深的学问,跟你说你也听不懂。”
余书继续一边愉快的拨着鸽子毛,一边说着话。
“狗屁!
我看你是五弊三缺占全了。
;我问你,多云尖那事,真是你师父告诉你的?”
熊克定盯着余书。
“那当然,我师父他老人家可是当世第一高人,他要是称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我师父他老人家的话,那可是字字珠玑,句句都是真知灼见,我告诉你,我师父他老人家……”
一提到他师父,余书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