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事情都可以答应,让惜画暖床这样的事情,却是答应不得,他臊着脸起身就去找太夫人。
迎春在太夫人的室外守着,远远的见着他,忙迎上去轻声道:“太夫人已经歇下了,留话说一应安排自有道理,请翼哥儿宽心就是,莫作他想。”
张翼无法,只好回去,却见惜画面朝里壁像一只猫儿似的窝在床上,张翼愣了半晌,咬牙道:“你睡里边去。”
见惜画听话的移到里边,身子紧紧的挨着床档子,空出老大的一片地方来,张翼暗舒一口气,朝着另一头睡下,半个屁股搭着床沿,却与惜画离着三尺远。
这一晚,张翼一夜没睡好,早四更就起来了,只觉腰酸背痛,昏暗中见惜画嘟着嘴睡的正香,便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小黑见到他,猛的就扑了上来,张翼亲呢的拍拍狗头,却不见床上惜画嘴角弯出的笑意。
拳打三遍,福伯自现。
福伯老远就堆着笑容,扬着手中的长刀,欢声道:“少爷早。”
走近了,又献宝似的解开包袱,道:“少爷这刀虽说斩金削铁,但沙元霸那老粗却不会保管,好好的刀都给用成柴刀了,昨夜换了这刀柄刀鞘,您看可还合意?”
张翼接过一看,这哪还是自己的那柄战刀,铜制的刀托换成纯银的也就算了,柄脊上嵌着猛虎试水的造型,线条显着更流畅了,后撑的大腿与打着转的尾巴正好组了个漂亮的刀头,柄身也不知是什么皮织就龙纹式样,黝黑发亮,手握上去,十分给力。
刀鞘似乎没换,但新上了漆,乌黑发亮,鞘尾鞘口以及几个环扣都换成了白银云纹,黑白分明,十分的醒目夺人。
张翼甩鞘出刀,一线寒光在晨辉中耀了起来,定睛看去,只见刀身更黑了,刃线更直了,匀匀的从刀根一直舒展到刀尖,一般宽度,从头至尾不差一毫。
张翼信手挥了挥,讶道:“从来没想到这刀还能这般的漂亮,就连力道也轻上了三分。”
福伯笑眯眯的道:“您原来那刀架轻了,刀身就吃重了,本适合力道大的人使用,所以改刀的人的思忖着您正是长力气的时候,就将这刀头加重了一分,重心略移了移,能合您的意就好。”
张翼有什么不满意的,一百万个满意,不说刀挥的更灵便了,样子更显谱了,就万一没钱了,银扣卸一片下来就能换好多铜钱了。
当下兴致勃勃的练起刀法,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套刀法挥击劈砍间,刀风霍霍,疾如电闪,隐有雷鸣。
今早梳头,惜画的动作格外的轻柔,甚至还轻哼起小曲,在这样不知名的曲声影响下,张翼也觉着比以往惬意三分,竟然有一丝美滋滋的滋味从心头漫起。
迎春来报,太夫人与王夫人病了,大伙要在这歇上几天。
张翼却歇不成,吃了早饭,便被徐福粘着,惜画跟着,传授着坐立起行的各种姿势,这番任务,却比习武练招要难多了。
好在张翼人长的高大,阅历却浅,就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可以任描任画,三天下来,气势仪态果有大的改观,不说别的,就惜画天天来暖床,张翼也不在如之前那么抗拒了,偶尔还会调笑两句。
正是由俭入奢易。
三天后,车队再次出发,这次惜画却是捧着一套甲胄让张翼换上,张翼好武之人,一见之下,自是欢喜。
甲叶是复层的,外面是鱼鳞状的黑亮硬牛皮叠合串成,内里还有一层更细更小更软的皮叶织成的衬里。
胸前护心镜是白铜所制,明亮的不敢让人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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