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中影道:“那又如何,段思英是他的独子,这皇位自然是传给段思英便是了,还需要找什么人呢?”
静心道:“话是这么说,段思英继位自然是理所当然,但是思英自小就没受过什么苦,性子又急,为人有粗率不识大体,气量狭窄,如此心胸之人,怎么来继承皇位。
然而这皇位是段思平一生所得,自然不允旁落,如今之计,只有替思英找一个擎天保驾之臣,遍观群臣,除了董伽罗之外,还能有谁?”
岳中影道:“段思平如此处心积虑,可是如今江山已定,还会有谁来找他的主意呢?”
静心道:“怎么会没有。
打江山易,坐江山难,皇帝威权之重,谁不觊觎,不说别人,就是段思良,只怕便是将来段思英的心腹大患。”
岳中影惊道:“段思良,他不是段思英的亲叔叔吗,怎么可能?”
静心截口道:“为什么不可能?皇权之下,哪还有什么亲情可讲,你们中原汉人的历史,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隋炀帝为了皇位,可以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李世民为了皇位,也可以杀了自己的亲兄弟,至于朱温、李克用之辈,哪一个不是为了皇位,兄弟父子反目,自相残杀,更何况只是个叔叔而已。”
“段思平之所以能够成就大业,段思良带兵在外,功不可没,段思平在时,他自然不敢有非分之想,但段思平一死,他又怎么肯屈就在自己的侄儿之下,更不用说这个侄儿寸功未立,毫无威信可言。
段思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如今段思良兵权在握,功劳盖世,段思平也不敢轻易的处置他。
董伽罗自幼跟随段思平,对他忠心耿耿,如果云楚嫁给思英,段、董联姻,外有君臣之份,内有骨肉之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董伽罗定能够死心蹋地的为段思英效命,有了董伽罗的辅佐,也一定能够镇摄住段思良的野心。”
“可是,段思平也明白,云楚一直倾心于你,是断不可能答允嫁给段思英,所以只有以你为要挟,逼云楚就范。
有了这些原由,以你和云楚的单纯良善,要做成这些事情,不是轻而易举吗?”
岳中影听了静心和番话,心中方始渐渐明白,可终究还是想不通:“那便又如何,他们为了自己的私利,便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吗,我岳中影有何罪,云楚又有何罪,凭什么让我们去当此大难?”
岳中影话音方落,只听外面有声高声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岳中影向外看时,只见一名老僧走了进来,右手齐腕而断,正是渡难。
岳中影见是渡难,急忙施礼,道:“大师。”
静心亦颔首道:“师伯。”
渡难面含微笑,道:“岳居士,你的伤势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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