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派了人给陈钦送信,一方面陈方也要到扬州府瞧看陈彻,虽说没有官职在身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好歹是陈家长辈,自能说上话,起码在陈钦知晓这事之前,保得陈彻不会被囫囵收拾了。
一路上,陈方都面色阴沉。
今早看到杨知府的来信,陈方直羞得脸如猪肝。
陈方治家严谨,听到杨知府的小厮说陈彻在教坊司里玩死了一个妓女,当下是说不出话来。
秦淮名妓闻名天下,技艺歌舞叫人流连忘返,还道是被杨知府留在府里,原来昨夜是在秦淮河画舫上眠花宿柳不知返了。
陈方心里虽气,但也不得不先替陈钦护住这庶子。
若是自己的亲子,陈方是狠得下心来任其自生自灭的,但此时却不得不厚着老脸进扬州府。
三人一行到了扬州府,已近酉时,只能明日再启程。
陈方将初容两人安顿在客栈后,忙去了杨知府府上。
杨知府名成,字成玉,是天顺八年甲申进士,福建闽县人。
能做到四品知府的位置,为官之道自是懂的。
陈彻虽无官职在身,但他是陈钦的儿子,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按着规矩,陈彻是要被关进大牢的,但是杨成不敢,只将其拘在自己府上以应对有司衙门。
且对外称其病重凶险不能移动,只好代为拘在府上。
陈钦见杨成没有为难陈彻的意思,便也放下心来,又听了杨成的描述,惴惴不安地回到客栈。
“爹,这事连锦衣卫都插手了,您还是再给小叔叔去个信儿,免得他老人家不知。”
陈家大堂哥担心道。
“为父再派人快马送信,你到了京城也要将此事细细说与你小叔叔听。
你堂弟昨夜去了教坊司,醉了便留宿在秦淮河上,招了一个……”
陈方实在觉得耻辱,便跳过道:“早上送水的小丫头发现那……被掐死在你堂弟床上,你堂弟还睡着浑然不觉。”
“掐死?爹,堂弟怎会做出这等事?”
陈家大堂哥又不相信。
“莫问了,杨知府是如此说的。
他还说,虽说麻烦些,但本来是可以将此事没下的,但偏不巧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秦纮秦大人途径此地,已得知此事。
若不是锦衣卫将这案子接手查办,恐怕你堂弟早被拖出去押入大牢了。
那秦大人是个有大义的,好官啊。”
陈方由方才的可担忧,转而对秦紘的敬佩。
要说秦紘能得陈方的夸赞,是有缘由的。
秦紘时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刚刚被宪宗官复原职。
话说去年秦紘受命巡抚山西,发现镇国将军奇涧触犯国法,便严苛查办。
要说此番秦紘也算是踩到了老虎尾巴,奇涧的父亲是庆成王,于是这位颇有资历的老王爷反诬秦紘,宪宗下令逮捕将其羁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