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小看你了,魏大。”
谢联手中的剑漂亮地卷了个剑花,一刀刺向了他的胸膛。
魏大身体重重往后一倒,被他单手抱在怀中的赫连,跌落在地,身上的青色长袍迅速浸入了血液。
“薄帝,草民犯下的错已经用生命补偿了。”
魏大吐出了口中的鲜血,直直地望向简仪所在的方向,目光深远悠长。
或许高高在上的帝王,自始至终都没有记住自己这个小人物吧。
可他仍旧还记得自己十五岁时,南阳发大水的那年,少年把自己手中的雨伞递给了无家可归的自己,并命令下属领着自己去找到家人好生安置起来。
简仪并没有在意魏大幽深的目光,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想要趁此机会把赫连拉到自己这边,可脚刚迈出去,谢联便扯着赫连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
“你放开他。”
听到赫连因为不舒服而发出的闷哼声,简仪心中又气又急。
“薄帝,你心里是不是放不下这个小情人。”
谢联明明知道,却还故意用手中的长剑在赫连的身上划来划去。
“你说吧,条件。”
简仪关切地望着被谢联狠狠揪着而头被迫低垂在地的赫连,强压住了心中的狠戾。
赫连,一直都是她的软肋。
这不必隐藏,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谢老头儿,若是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齐振很熟悉薄帝平静外表下的戾气。
他说此话,既是对简仪的提醒,也是对谢濂这个长者的规劝。
这南阳谢家,金陵赵家,和郡李家,三家势力相当。
但说起会谋反篡位的世家,齐振从没有想过会是南阳谢家。
毕竟谢濂除了溺爱儿子些,为人算得刚直。
平日里,做人也小心谨慎,从未见他表露出过什么狼子野心。
“来不及了。”
谢濂慢悠悠看了眼大殿外突然照射进来的阳光,闭上眼睛叹息道。
大殿外守着的赵畅以及他的亲信,无声无息便被解决了,还有一向镇守边关的齐振回来得这么及时,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薄帝早就做好了有人谋反的准备了。
他谢濂,精明世故了一辈子,到底还是败在了薄家一个小辈的手下。
短短时间,他整个人好似衰老了无数倍。
原本挺直的背无知无觉中也佝偻了起来。
“现在你们认为还有回旋的余地么?!”
谢联手中的剑狠狠在赫连手臂上划了一道,破碎的衣料露出了赫连白皙的手臂和鲜血如注的伤痕,“薄简昳,若是你半柱香之类还不把退位诏书交到我手上,我就让你的男宠去阴曹地府和你相见。”
“好。
你不要动他,我写。”
简仪十分担忧赫连,毫不拖沓,一股气跑上了大殿。
这帝位,本来就是爱谁谁。
之前薄简昳想要登上这帝位,为的就是光明正大占i有赫连。
若是赫连在这种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她真是难辞其咎。
赫连手臂吃痛,却一声未吭。
帝王的做法有些让他迷惑了。
明明他只是把他当作可有可无的消遣不是么。